等白山处理完一些琐事,已经是两天后了。
清晨的露珠挂在叶子上,鸟儿在枝头叽喳叫个不停,唤醒了忙碌的人。
一大早,白山穿上父亲结婚时的西装,骑上家里的二八大杠,跟白荷说要进城办点事情,顺带叫上了李二牛,还带了个挎包。
俩人打扮一番后,便出发前往县城。
可自行车后座坏了,不能坐人,白山只好坐在前杠上,由李二牛骑车。
从正面看,白山侧身坐姿说不上奇怪,反而十分妖娆。
被一个大汉双手围着,白山拘谨的像个小姑娘。
要不是李二牛个子太大,前杠位置太小,白山死活不会选择坐前边。
“山哥,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专心骑车,话真密!”白山听李二牛一说,更尴尬了。
沙溪村距离县城大概十几里地,白山两人硬是花了一个多钟头才到。
九十年代的县城,弥漫着质朴的气息。
街道称不上宽阔,水泥路面上带着一道道的裂口,街边是矮砖瓦房,错落有致。
小商店里货物琳琅满目却略显陈旧,店主们热情招呼着顾客。
店内的商品对白山早已司空见惯,他见过比这好得多的东西。
没出过村李二牛就不同了,他瞳孔被撑得老大,欲要将一切尽收眼底。
“走了,别看了,我们有正事。”
经白山几次催促,李二牛才恋恋不舍地挪动了脚步。
前两天白山在村子里打听过,说是县城有一家船行,只是年深日久,不确定还存不存在。
白山问了不少人,几经周折,离河岸边不远找到了一家船行。
所谓的船行,不过是一间小破木屋,周围野草长得老高。
芭蕉树紧贴着房子长了一圈儿,硕大的树叶凋零残破,像被扯烂的衣服。
还有两棵不知名的姊妹树,很高,开出红艳艳的花朵,竞相争艳。
树旁边还种了一圈巴豆,异常茂密。
起初,白山围着屋子转了好多圈儿,扒开草丛,才看到了入口。
门上挂着“秦家舟行”的招牌,应该是船字脱落了一半。
屋内坐了个中年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摇着扇子坐在躺椅上。
架子上的一台留声机像得了哮喘病,传出音乐的同时,附带着阵阵杂音。
若不是白山喊一声老板,中年人还没发觉有人进来了。
“两位是干啥的?”中年男人停下手中动作,从躺椅上下来。
“这里是船行吗?”
“是,但很久没来过生意了”,老板无奈地摇头。
船行老板名叫秦烈,以前老板父亲对船只特别喜爱,因此开了一家船行。
不顾家里人反对,老板父亲一意孤行,开船行几乎掏空了家底,让一家人生活没了保障。
船行生意并不景气,除了接些坐船游玩的小生意,基本上没有运输的订单。
慢慢地,收入入不敷出,老板母亲受不了,离了婚。
老板父亲也在心力交瘁下逝世,只留下一个无人问津的船行。
船行与其说是遗产,倒不如说是负担。
秦烈平日要干些杂活,重活来维持生计,工作之余,还要照看一下船行,想出手又卖不掉。
可能秦烈挤压的话太多,遇见两个人,就算不认识,也一股脑地倾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