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带着笑，陪在了一个安静平淡的少女左右。

少女换成了白衣，若雪，可与那秀丽面庞相比，仍要逊色许多。

陈诺想过与秦九漓再次相遇。但是，等对方真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后，她仍然忍不住一阵恍惚。

隐隐间，她似乎能听到秦九漓身边之人的笑声。

“师妹，青庭虽比不过云门繁华，可也有独属于我们的特色——那就是阳澄湖鱼，来了怎么也得品尝一下再走。”

“哎，以师妹的身份，什么美味不曾吃过，我看远不如去观望齐称山。正所谓：一石插天，直入云霄，与碧称齐......”

一人一句地说着，很热闹。

这时，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因为秦九漓没做声也就罢了，她性格如此。可秦九漓居然怔怔地立在了原地。

两女视线交汇。

隔着百步距离，明明有人头攒动，可她们仍然看到了彼此。

终于，陈诺吐出口气，动了。她松开攥紧的拳头，朝着秦九漓走去。

时隔三月，再次见面，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呢？对方又会做什么呢？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离得越近，陈诺神色越发复杂。她看到了那安静美好的少女的唇色发白，眼眸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等等诸多情绪。

秦九漓脚下一动。

“陈......”

可这时，忽然有一道突兀声音响起。

“我记起来你是谁了！”

“当初我在秦家宴会上，曾在九漓身边见过你......”

陈诺猛地顿住脚步。

抬头望去，认出了说话的人是谁——张媛。虽然，不知道明明应该在禁闭的张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陈诺却没功夫想太多。

秦九漓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般，只是快步，仍在朝她走来。而张媛，接下来的话也一字不落地落到了她耳中。

一道不算嘀咕的嘀咕声。

“我记得她明明是九漓身边一个侍女来着，怎么不去云门，莫名其妙会去到绿萝山呢......”

张媛身旁，一群人也是怔住。他们中，有来自云门的，也有来自青庭的。前者没什么表情，但后者脸上却都有些惊愕。

别人不知道绿萝山，作为在青庭待了许多年的弟子，他们怎会不知绿萝山的威名呢。

一个云门弟子似是想起了什么，惊讶道：“难道是绿萝婆婆所在的那个绿萝山吗？”

提到绿萝婆婆，在场所有人都想起来了。

“是了，肯定是培养出数位了不得弟子那个绿萝婆婆！”

这群人看向不远处那个恍神的单薄身影，他们目光隐隐都不同了。

“能成为绿萝婆婆弟子，那想也不同凡俗，必是个天才啊。”

“真是惊人，九漓师妹天赋惊人也就罢了，就连身边一小侍女都如此......”

“说不定未来，九漓师妹都无需出手，只需身边随从，就能横扫我等呢。”

一群人皆笑出了声来。

这段时间可快可慢，快的是秦九漓已经来到了陈诺近前。慢的是，陈诺觉得，仿佛只过去两三秒一般。

兴许是听到了声音，越来越多人都注意到了这边。更有不少人纷纷让开了道路。

陈诺的步子越来越慢，像是有千斤重般。

耳旁的声音仍在继续。

“真的假的？那人是绿萝山弟子？”

“不得不感慨，秦九漓真无愧于天才之名，不仅自己天赋卓绝，就是身旁小侍女都能被绿萝婆婆看重，并收为弟子......”

陈诺知道，有很多人都在看自己。甚至，肩膀上的鸦娘也是......

不由得，她低下头。掌中有个小小的香炉，炉子淡红色，小巧而精致，是只乌龟模样。

灵龟本该与其他花、灯、烛等物品一样，在即将到来的拜师礼上祭祀给祖师，但陈诺当时觉得好看，就拿在了手中。

“陈诺，你......”

那是秦九漓略微颤抖的声音。

陈诺感受到，有一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突然，陈诺攥紧灵龟，抬头。

她微笑面对少女：

“大小姐，我想挑战你。”

声音出乎预料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