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是磁铁,又怎么可能所有人都用同极对着我?
我一边想着一边假笑。
我的灾厄,到底是导致了我的不幸,还是我身边人的不幸?
大概......我的存在导致了所有人的不幸吧?
我锁上车,一个人双手插兜,佝偻着腰走在荒废的小路上,身边已经没有了可以说话的人,只剩下影子在石块上不断扭曲的改变着形状。
""啊~~现在只想抽一整包烟,再睡半天,如果能一觉就睡死的话,也不赖啦......呵呵呵。"",我又痴又疯的自言自语道。
快要到达的时候猛然想起,贫民窟我还认识几个家伙呢。
找他们诉诉苦,应该也不赖吧?
""姨——?"",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我看着亮着幽幽微光的商店,说不上是兴奋还是苦闷的喊道:""姨————!真是的,死老太婆干嘛呢。""
我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干脆冲了过去,扒在门框上便说:
""姨,买烟,还要之前......""
我声音戛然而止。
眼中看见的是:
老板娘躺在地上,气管处被干脆利落的开了个圆柱体的洞,甚至都没有流出多少血,切割面光滑无比,没有哪怕一丝丝肉的纤维或是突出的神经。
她表情都没来及变得痛苦,就被送走了。
""姨......?"",我赶忙跑到她的身边,手颤颤巍巍的放在她的鼻腔下。
没有呼吸了。
""不是吧......到底搞什么啊?!"",我不信邪的又将手着急的放在她的动脉上,几乎都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动作的幅度了。
动脉也没有在跳动。
搞什么啊......尸体明明都这么明显的摆着了。
我在骗谁呢......?
谁也骗不到。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眼睛布满血丝,憔悴的摆着张似笑非笑的脸,嘴角抽动着,敲了敲对面季斯尔的门。
没有锁上。
""季斯尔?你还活着吧?哈哈哈......都逗我呢吧......"",我大笑着推开门,尽力保持着愉悦的语气,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萎靡不振。
不出我所料————
他也一样死在了床上。
那之后,我中邪了似的跑遍了所有贫民窟里我熟悉的人家,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死了。触摸他们往日温暖的皮肤,只感到刺骨的寒冷与坚硬。
对比我之前所看到那些人:
湮灭,折断,挤压,枯萎......
他们死法的不那么悲惨。又或者说,杀人的家伙对他们的生命毫无兴趣——
完成一项喜欢的工作时,人们总是将自己所有的能力的倾尽其中;
而被要求达成一项无聊的业绩时,员工只会想尽快的解决,格式化的解决。
对于杀戮来说,他们的死,明显是后者:
只是为了杀光他们罢了。
我回到姨开的小超市,拿出一整条烟,双眼无神的抽起来,一根接着一根,连呼吸道都被腌入味了。
除了吸气,吐气,眨眼,我已经摆不出任何表情了,甚至连眼珠都懒得再转动。
他们都死了吗?
我不愿意相信。
但我明白,这是不争的事实......
已经无法改变了———
我的一切,全部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