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TBS电视台插播一条紧急通知,东京彩虹大桥出现一只身高为6英尺8英寸的危险食肉类恐龙,正急速往上东区逃窜,力量非常惊人,已重伤473名伤者,目前死亡人数达184,恐龙已跳进沪江川逃脱了围捕!”
新闻配图是一个冷血动物的橘红色竖瞳,墨绿色的鳞片,狰狞又恐怖。
这条新闻播报出来的时候,丹妮才刚睡醒,看到推特页面置顶的新闻,她糊涂了。她的思绪模糊不清,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弄清楚事件的起因经过。尤其是看到“恐龙”的照片,她莫名感到心慌——她明白,这是一只蜥蜴,一个变异的蜥蜴人。
她正在与大脑里的那团迷雾作斗争,最终她还是拨通了号码。
对方接通了电话:“喂?你是?”
丹妮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心急显得语速很快:“大地,我是丹妮。我看到了那条彩虹大桥的新闻,艾克斯也登上了新闻,你有受伤吗?”
“丹妮,我没事。我收集到蜥蜴人身上脱落的鳞片,我需要提取里面的数据搞清楚原理。”大地尽量在没有减低紧迫性的情况下,声音听上去尽可能地不令人惊慌。
听了大地的话,她胃里像刀割似的。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大地把声音放得很轻:“怎么了?你为什么要道歉?”
丹妮的嘴唇在抖动着,最终还是忍不住把事情经过都袒露出来。
“我刚刚重新推导验算了一遍00衰减率方程式,发现有些地方不均衡。我昨天把那条算法给托雷基亚看了……因为我们聊到了跨物种基因移植,它也是Endpoints研究的核心工程,我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其中一定有关联……如果他真的在蜥蜴的DNA序列里输入了那条公式,情况会很危险……我不知道该怎么纠正……”
大地听到她那惊恐又慌张的口吻,用最安慰的语气安抚她焦躁不安的情绪:“丹妮,冷静一点,这不是你的问题。我这边的数据分析结果快出来了。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在哪?方便我来接你吗?”
时间比丹妮预想的花得少多了——所有的恐惧、焦虑、担忧,都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给她造成的精神冲击。她无条件选择陪伴他,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成了那个被背后捅刀子的人。为了说服他解决格里姆德,她甚至冒险站在最好的朋友和恋人的对立面,这难道不是在狠狠打她的脸吗?
时间在一分一分地过去,比平常更慢了。
丹妮本来以为自己连吃惊的能力都没有了,她的思想受尽了折磨,很难平复。直到见到给她开门的凑朝阳,朝阳准备迎上去表示欢迎时,她发现丹妮的眼神呆滞,脸色苍白。
“姐姐,你怎么了?”
听到朝阳的声音,丹妮再也把控不住,伸出双臂抱住了朝阳,把头埋进她的颈窝。
“没关系,我们一起解决,”朝阳轻抚着丹妮的背,语气极为柔软镇定。一边把她扶进客厅,一边安抚道:“那种男人不值得信任……你留在这里,大家都会照顾你。”
整间公寓都迅速冷却下来。男人们见到女孩难过都会不知所措,甚至是慌乱,想要上前安慰几句,总觉得很奇怪。
“不……这是我的责任,”丹妮沙哑着声音,她一直摇头,“我本来可以避免伤亡的发生。”
礼堂光靠近她,递给她一张手帕:“这不是你的错。”
“谢谢。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去弥补损失。”丹妮深呼吸让气息平缓下来。
“结果已经出来了。”大地告诉她,“你现在调节好了吗?我们可以随时开始。”
丹妮从沙发上起身跟大地、勇海去了他们的专属实验室。
“我查到Endpoints的董事长诺曼·里奇以前是一名军医,在越南战争中失去了右臂。之后他一直痴迷于交叉物种的研究,他努力想让断臂重新长出来。”大地解释道,“这就是他们选择蜥蜴作为研究对象的原因。”
丹妮的眼神平缓了下来,但是嘴巴仍然紧绷着:“诺曼·里奇已经变成了一个蜥蜴人,他正在使用蜥蜴的基因。如果他还有人的意识,我担心他会不会策划国际恐怖袭击?”
“我从蜥蜴人的基因链追查到那个方程式是被刻意修改过的。”大地犹豫了一下,“我进入了Endpoints的员工系统,雾崎上午提出离职,他留下了研究成果。”
丹妮的眼神都凝固了,她想把脑子里仅存的理性全都给用完,“注射DNA血清的效力是暂时的,诺曼·里奇还会变回断臂的人类。如果他要维持蜥蜴人的形态,他必须依赖更多血清。雾崎故意把药物留下,就是为了让他对其产生依赖性彻底沦为怪物。”
“我可以试着依靠Endpoints的实验笔记和算法存在的漏洞,发明一种解毒剂。”勇海慢声慢气地说,他始终低着头看终端,提取关键数据。
“需要多长时间?”丹妮紧张地看着勇海,他脸上却挂着痴痴的笑容。
他回答道:“大概五天,短则三天。科学是从对事实的推测、演绎、抽象和综合而得出的。”
大地又把勇海的话翻译了一遍:“他的意思是需要吸取先例的经验、反复研究、最后得到实验结果。”
“我明白。”丹妮叹气道,“蜥蜴人会不断变强,下一次出现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好对付了。”
刚与蜥蜴人交完手的艾克斯深有体会:“是啊,蜥蜴的速度、敏捷性和反应能力媲美蜘蛛。还有异常坚硬的皮肤鳞屑使他的抗击打能力变的很强,尾巴都能轻易拍断水泥柱子。”
“蜥蜴人有着冷血爬行动物的特征,如果长时间暴露在寒冷的气温中,身体变得虚弱,机体功能无法正常发挥或削弱。”丹妮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来描述,“我只是凭借一些理论推导,下一次你们可以试着使用冷冻光线。”
“谢谢,你的建议很可靠。”大地沉默了一下,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睛里全是担忧:“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准备向他摊牌,不能继续下去了。”她坦言道,感觉头脑非常清醒,“小光和翔了解我的性格,我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一向都是实事求是,理性判断。”
“你会不会受到伤害?我看你刚进门的样子魂不守舍,两位前辈都很在乎你,个个恨不得把那混蛋的皮给扒了。”大地仍然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他在极力证明什么,我也了解他如果失去理智,做任何事都会失去章法。”在丹妮说出口的时候,这些话语是肯定的、坚定的,但这并不代表她会谅解他的行为。
大地一脸紧张:“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让你们看到人性的恶,以此来影响或是动摇你们的信念。”
“他失败了那么多次,这次一定不会得逞。”大地的态度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