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营地。微风轻拂,旌旗微微飘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萧锐骑着马从营地外面巡逻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此人身材挺拔,身着一袭朴素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腰带,显得干净利落。
他的面容英俊,眉宇间透着一股书生气,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古书。
他便是颜齐,字子善。
颜末大伯家的孩子。
萧锐带着颜子善来到营地中央,颜子善的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
当他看到不远处的颜末时,眼睛一亮,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颜末走去,脚步中带着急切。
颜末此时正站在一处营帐前,与几名士兵交谈着。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紧紧地将他拥抱了上去。
颜末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根本挣脱不了。
“颜小子,终于让大哥找到你了。”
颜子善的拥抱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箍住了他。
大哥?
颜子善?
他怎么来了,不对,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颜末急忙说道:“兄长,快松手,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颜子善听到颜末的呼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手。
颜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看着眼前的颜子善,心中既惊讶又疑惑。
“兄长,你怎么会来东突厥?”颜末皱着眉头问道。
颜子善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还不是你大伯,嫌弃我天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就撵我出来寻你,跟着你做一番大事业。我就去了北恒州,刘将军说你在突利营地,然后就派人送我过来。”
这倒也说得通。
若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书生的话,估摸着还没走到边境呢,便会化作路边野骨。
颜末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大伯颜师古的身影。
颜师古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学识渊博,为人严谨。他对后辈们的要求也极为严格,希望他们都能有所作为。
颜末又回想起家族中的另一位长辈,叔叔颜勤礼。
颜勤礼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是颜真卿的曾祖。
颜勤礼一生刚正不阿,为官清廉,为家族树立了良好的榜样。
想到这里,颜末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兄长,大伯也真是的,怎么能把你撵到这危险的地方来呢?东突厥局势复杂,可不是闹着玩的。”颜末担忧地说道。
颜子善拍了拍颜末的肩膀,毫无畏惧。
“怕什么?你能在这里有所作为,我为何不能?我们颜家的男儿,岂能畏惧困难?”
颜末看着颜子善那坚定的眼神,这家伙怕不是吃错药了吧?
又或者被大伯洗脑了?
不过颜子善的发言,倒是让颜末佩服,颜家男儿就该如此。
此时,颜末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颜子善总是带着他一起玩耍。他们会在院子里追逐嬉戏,会一起去溪边捉鱼,会爬上树去掏鸟窝。
颜子善总是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他,保护着他。
有一次,颜末不小心摔倒了,膝盖擦破了皮,疼得直哭。
颜子善连忙跑过来,轻轻地吹着他的伤口,安慰他说:“别怕,有哥哥在。”
然后,颜子善背起颜末,一步一步地走回家。
那一刻,颜末觉得颜子善的背是那么的宽阔,那么的温暖。
“可是,兄长,这里真的很危险。突利是归降于大唐,但东突厥其它部众可没有,他们随时会对大唐军队发动突袭。”颜末还是有些不放心。
颜子善微微扬起下巴,傲然说道:“哼,又如何?我们颜家的男儿,岂会怕他?再说了,有你在,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化险为夷。”
好吧,这家伙的确是来抱大腿的。
但也不用那么明显吧,这显得好没用啊!
颜末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兄长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好吧,既然兄长来了,那就一起吧。不过,你一定要听我的安排,不能擅自行动。”
颜子善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此时,微风再次拂过,吹起了颜末和颜子善的衣角。他们站在那里,无声胜有声。
颜末转过身,看着营地中的士兵们忙碌的身影,糟了,忘记告诉兄长,我们马上要回大唐了。
算了,反正还有几日,就让他在这待几天吧,过过瘾。
“兄长,既然你来了,那也别闲着,去伤兵营照顾伤兵。”颜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