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聂的授意下,林杉找到武文璋。都是老弟兄,共同在KT市参加过外派培训,知彼知己,说话无需绕弯子。
“武雪的事,业已传的满城风雨。这种负面影响,不利于你从事车间管理。我个人认为,事已至此武雪不宜再留。若非要留下来,你必须与她一刀两断!”林杉单刀直入。
武文璋说:“我与她之间真没什么!都是那些长舌妇们无中生有。既然这样,我找武雪谈谈,问问她是怎么打算的?”
过了几天,林杉又找武文璋问武雪的事,武文璋说:“武雪个儿太高,不不适合在纺纱厂上班,她已辞职离厂。”
林杉替武文璋高兴,觉着他正从滥情的泥洼里向上爬。“军中无戏言,咱可得说话算话!别过个十天半月,武雪又来上班了。这不是儿戏。”林杉怕他出尔反尔。
“你尽管一百个放心,我说到做到。自今以后你不会再看到武雪。”武文璋言之凿凿,挺有男子汉气魄。
林杉找老聂交差。“跟紧了这事,坚决不能让那个女孩子再进厂。他俩在外边弄出事来,武文璋自己摆平,与企业无关!”
武雪走后再也没回来。武文璋确实没有食言。但据坊间说,俩人始终保持着地下关系,躲开了华晨人的大众视野。
王光殿与武文璋是室友,但不是一路人。王光殿看不惯武文璋的做派,说他:“这个人开始接触还行,有眼力劲会办事,待人和气,说理道标很外场,给人的第一印象好。但经不住时间的推敲,时间长了,会发现他一身坏毛病,虚伪,自私,狭隘,算计,心机深。”
俩人住一个房间,需要相互担待包容。他俩虽不至于闹到拳脚相向,但也到了面和心不和的状态。
武文璋有个嗜好,他的鞋永远比脸干净。走进他俩的宿舍,扭头看门框上方,神龛样摆着几双旅游鞋,多为白色。
按说:鞋刷得再干净,你也不能把它们像饭盒样举过头顶。关键是房间里住着俩人,你得照顾下对方的感受。
王光殿郁闷。
最令王光殿光火的是,武文璋有台笔记本电脑,平时支在写字桌上,不关机,用时点两下键盘,荧光屏亮起。王光殿无意中发现,其电脑的摄像功能是始终运行的。
王光殿极为愤怒。这相当于:武文璋在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自己吃饭睡觉,说话聊天,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中,个人隐私无从谈起。
王光殿在心里大骂:俩人住一个房间,对方开通电脑摄像功能,这不明摆着监视我吗?他也有笔记本电脑,平时也是支在床尾的写字桌上,他知道这个摄像功能。
越想越生气。为了报复武文璋,王光殿如法炮制,以牙还牙。自此武文璋进入他的监视范围。
王光殿与林杉交好,他经常给林杉嘟囔这些事。林杉不往心里拾。
某日,王光殿给林杉看了一段音频。音频中武文璋打着电话,似乎与对方发生了激烈争执。他一手拿电话,一手掐腰,在房间里摇头晃脑地踱步,显得底气十足,气势非凡。可能是设备问题,音质模糊不清,不知他说了什么。
王光殿说:“我在电脑上反复听了几遍,偶尔能听清一句半句,武文璋给对方说,自己是谁谁的丈夫,让对方滚得远远的,否则他会让对方刀子见红......。”
林杉为武文璋担心。但这事还得揣着明白装糊涂。若这段音频被武文璋看到,他先得与王光殿刀子见红。
王光殿说,“这是武文璋与对方互喷垃圾话,对方应该是武雪的什么人,对象?恋人?亲属?都不好说。”
什么也没发生。林杉埋首于繁杂的招工和培训。忙碌中忘了音频之事。
某日,武文璋找林杉,前来办理探亲请假手续。办完手续,林杉问他那天返回内地?坐火车,还是坐飞机?武文璋说后天坐火车回家。
大家没想到,武文璋回家探亲在即,却摔伤了腿。时间是翌日下午,据他自己说,事发地点是北附房的那些乱坑,自己不慎踩空后掉入。
伤到腿,他不去就医,拍片,治疗,只在宿舍里躺着哼哼唧唧。看来伤得不轻。大家都劝他去医院,他说嘛也不去。坚称只是扭伤了脚腕子,明天上午坐上火车,后天在火车上挨一天,大后天凌晨到家,到家后再找骨科大夫看看。
天蒙蒙亮,林杉等人送武文璋上车,有人载上他去火车站。他一瘸一拐,受伤的右脚,已不敢着地。为了支撑行走,他还找人做了把拐杖。临上车,有人又递给他一个矮凳,便于他就地休息。
武文璋城府深,摊上事不带样,不打蔫,还照样有说有笑。车门子一拉,面包车向火车站驶去,留给大家满脸的疑惑与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