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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最初的迷茫

而在刘老实旁边机修工吴一鸣就显得没那么镇定了,他不断转动着手里的扳手,似乎能借此缓解些许心中的焦虑,“刘哥,你可别抱怨了,这眼看天就要黑了,咱得想办法生个火呀。”

“火倒是容易,这么大片林子随便捡点枯枝败叶就生起来了。”另一边的木工徐三也加入了两人的对话,“关键是咱得想办法,弄个工棚不是,不然晚上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行啊,三儿你就是想显得自己能耐呗,咱这三个就你是木工,这工棚不就你能搭啊。”刘老实阴阳怪气了徐三一阵后,还把抽完的香烟往地上一丢,还用脚碾了碾。

“刘老鬼,有本事老子搭好了,你别住呀!”徐三被点破了心中所想略有些尴尬,恼羞成怒道。

“嘿,你可真是个没卵蛋的,都到这儿了,还住个鸡巴的工棚,老子晚上去找那群学生小妹睡去,那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别提多攒劲儿了!”刘老实说完还一脸鄙夷的看向徐三。

这时旁边的吴一鸣,听到这个话题也来了劲,赶紧凑过来说道:“刘哥刘哥,也带我一个呗,我还没尝过大学生是啥滋味呢。”

“好好,也带你一个到时候咱俩一起找个宿舍,一个宿舍四个女的,我俩一人两个,够你玩了吧,到时候把徐三眼馋死,哈哈哈哈哈。”刘老实得意的大笑道。

徐三看这两人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既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俩可别扯犊子了,之前那几个公安巡逻,你们又不是没看到,扯这些卵蛋干嘛,想挨枪子儿啊。”

“公安公安咋了,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我还不信就他们那几条枪,还能管得了这么多人不成。”刘老实依旧满不在意的道。

“不过,说真的徐三你也别修什么工棚了,哪怕住的问题解决了,吃的咱也没着落呀。”刘老实话风一转又接着说道。

“这么大个林子,还能没得个吃的,随便抓点野鸡野鸭,弄点菌子,还能饿死不成?”徐三不服气道。

听到徐三的话,刘老实又点燃了一根烟,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道:“我说你能不能动点脑子,你想过那住工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啊,我的意思是咱们有手艺傍身,在哪儿都饿不着。”

“走,算你俩运气好,今天是跟我在一起,刚才那几个赶过去的穿西装的你们也看见了吧。”

“里面有个叫王磊的,是市中建的副总,我认识,我带你们过去说一声,随便给咱们点活干,这吃的喝的住的不都来了吗?”

“牛逼啊,刘哥你还认识市中建的副总啊。”吴一鸣很好的承担了捧哏的角色,崇拜的望着刘老实。

“得了吧,他还认识副总,他就是跟我一起在前一个项目做工的时候,项目剪彩作为工人代表和人家握过手而已。”

“他认识人家,人家不一定认识他呀,况且现在这荒郊野岭的,还指望人家给咱们食住,他老人家怕自己都自身难保吧。”徐三有些的不屑道。

“我说三儿,你怎么废话这么多,你就说去不去吧,去了总比你搁这干坐着强的多。”刘老实直接走过去拍了一下徐三的肩膀道。

“去呗,反正搁这儿也是干坐着,最不济过去晚上还能蹭个教学楼住一下。”

“成,那我们就过去碰碰运气。”

“行啊。”

三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向着人群聚集处走去,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三人也不失那份粗犷的乐观,倒是比很多精英阶层要看的开的多。

相比三人的轻松写意,李副市长这边就要忧愁的多了,此时他坐在图书馆旁空地中间,周围还摆放着一些椅子,坐在上面的都是毕业于某校的市内公务员系统干部。

“嗯嗯,事实也如我刚才跟大家说的,信也好,不信也好,现在我们确实是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咳咳……我们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李副市长的声音越说越沙哑,还伴随着不时的咳嗽,毕竟今天他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了,当他本能的想要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一口龙井茶时,才发现保温杯里的茶早已被自己喝了个干净,而眼下想要找一壶干净的热水都还比较困难,只得作罢了。

而李副市长一旁的该市组织部科长郑一凡见此情形,有心给李副市长续上一杯水,可惜环视四周也不知道去哪儿才能找到,只得接上了李副市长的话茬,以免他再继续说下去了。

“确实啊,就像市长刚才说的,现在了解情况很重要,我认为需要抢先了解这里究竟是哪个时代背景才行。”

“历史!扯淡!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历史,说不定我们是穿越到了哪个无人的星球上也说不一定,最重要的应该是搞清楚我们当前所处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环境!”

一个高亢的声音传出,郑一凡的眼神向声音的来处撇去,这话原来是环保局的科员刘金考说的,不过联想到他环保局科员的身份他能说出这话,也算是专业对口。

不过郑一凡并不打算和他争论,如果自己等人还在地球的话,那自然是了解时代背景最重要,但如果正如他说的到了一颗无人的星球,那自然是环境最重要,在现在情报不明的情况下,这方面再过多讨论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郑一凡直接调转了话头道:“不管是了解时代背景也好,还是了解自然环境也罢,诸位不会觉得就凭我们几个就能干成这件事吧!”

“我们要组织好学生,发动群众的力量这样才能……”

郑一凡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就传来了一阵的嘈杂声,使他本就不大的声音被迫中断。

众人转过头望向那边,结果发现那是学生们激烈讨论传来的声音,与他们的热情相比,此时坐在会议室里的这群公务员们,反而显得暮气沉沉。

“继续……”李副市长咳了咳,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出,“重要的不光是外界的历史和环境,我们这些人内部究竟都有些什么样的人,是敌是友,这些也得弄明白。”李副市长的发言透露着决绝的同时,却也流露出一丝对未来的担忧。

郑一凡本想继续说话,却被刘金考抢了个先,只听他开口说道:“要不,我们去和其他人谈谈,协调一下行动方案?”

接着刘金考又从身后拿出了一张略微有些粗糙的手绘地图展开,这是吴队手下的人巡逻途中绘制的,他手指不断的在上面的几处地方点着,“这……这……还有这儿,这周围的水源,土壤等等情况我们都需要更细致的了解,这些都需要人手啊。”

正当郑一凡准备自告奋勇,去组织人手时,人群中又一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

“学生们的积极性或可成为我们的助力!”郑一凡的视线打量过去,出声发现是一位名叫翁剑喜的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局年轻科员。

“我愿意去组织学生们对这片土地进行探索。”翁剑喜洪亮的声音,响彻在会议室中,这个年轻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表现出自己的行动力了。

对此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李副市长拍板做了决断道:“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小翁,不要让我失望。”

这种时候有人愿意承担责任总归是好事,不管成与不成,总是要试试的。

郑一凡眼见自己表现的机会被一个年轻科员抢了,也赶忙站起来道:“大家,你们不觉得我们除了学生以外还应该和来自其他城市或省会的公务员建联,共享信息吗?”

“不才我正好有这方面的经验,可以负责这个工作。”郑一凡拍着胸脯一脸认真的对众人说道。

“嗯,小郑的工作能力我是了解的,这件事情交给他问题应该不大。”

“小郑同志,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做事情也稳当。”

李副市长听着人群中传来的议论声,沉吟片刻对着郑一凡点点头道:“好,小郑那就麻烦你了。”

“那行吧,各位暂时也没什么其他议题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儿了,分到任务的人负责好自己手里的工作,遇到困难及时汇报。”

“以上,完毕,散会!”

李副市长宣布完散会之后,众人便纷纷离场,郑一凡还在收拾东西,就看见翁剑喜大踏步的走出门去,想来是去组织学生们进行探索行动了。

“那我也得动起来才行啊。”郑亦凡一边想着一边向着来自其他城市,也在私下进行交流的公务员团体走去。

“凡凡,你们那边商量出什么结果来了吗?”郑一凡刚走过来,某地级市稀土管理局局长童经文便急切的对其询问道。

郑一凡听到这个称呼,有些懊恼的揉了揉额头道:“学长,能不能别叫我凡凡了,咱们好歹也是三十大几的人了。”

不过对此童经文倒是满不在乎,揉了揉他那发福的啤酒肚道:“咋了,以前在学校里怎么叫你也不见你有意见啊!现在是生分了!”

对这个学长,郑一凡是从大学开始就毫无办法,不知咋的平时挺严肃的一个人,就对自己格外的亲切,而且近十年都是如此,要不是郑一凡知道他已经结婚成家了,还以为这货是个老玻璃呢。

“唉,算了……市局那边准备发动学生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探索……”郑一凡最终还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童经文解释道。

“呵,你们动作倒是挺快,我说咱们也该动起来了吧?”来自省教育厅的周丽君科长,听到市局那边的人已经动起来的消息,显然有些着急,对着自己这边的众人说道。

听到这话,省财政局办公室的钱兴扬主任眉头一皱道:“周科长,你有什么详细的计划吗?要知道在这种时候,盲动可能会把局面弄得更糟!”

“钱主任!都这个时候了,就别tm婆婆妈妈的了!所有人都在动,我们这群老家伙在这儿干看着,根本不叫个事儿嘛!”省交通厅的詹俊飞处长也有些着急了,这种只能看着别人行动的感觉确实让人不舒服。

“好了!别吵!我们这边既然没有计划!跟进李市长那边就行了!”周科长也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二人的争吵道。

郑一凡眼见这边三个人快吵起来了,赶紧打圆场道:“哎呀哎呀,其实咱们这边每个人都有专长嘛,钱主任你对数字敏感,周科长你这么多年跟学生打交道,擅长文教,詹处你对地理方面的了解,其余的各位都各有各的能力,都是现在情况不明的时候,最重要的能力啊。”

听到郑一凡打圆场,众人也不再争吵了,毕竟是他们先聚在一起的,现在还需要郑一凡这个刚来的过来打圆场,脸上多少是有些挂不住了。

一阵沉默后,最后还是有詹处率先开口说道:“这样吧,钱主任你是搞财务的,就负责物资方面吧,周科你出面去和学生们进行沟通协调,我呢就去参与探索小组,制定我们接下来的探索路线如何?”

詹处的话算得上老成持重了,基本发挥了众人各自的专长,可依然没有打消钱主任的疑虑,他仍旧用手扶着下巴,眉头紧皱,站在原地沉思着,半晌后开口道:“现在究竟手里有些什么物资都不清楚,就这么贸然的开展行动真的好吗?”

“就是因为不清楚,所以才要展开行动啊!难不成詹处你站在这儿,物资就自动清点好了!”周科被钱主任的谨慎弄得有些抓狂,她实在搞不明白自己一个女人都不怕,詹处一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瞻前顾后的。

“唉,真鸡巴扯淡,怎么就遇上了这事儿呢!”最终钱主任像是放弃了思考,吐出一句脏话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们行动起来吧!钱主任,你要还是个爷们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哪怕只是跟学生们一起清点清点物资也好啊!”最终周科撂下了一句话便带着其他人向前走去了。

钱主任也只好哀叹了一声,看着周科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的跟在了她身后。

就这样过往体制中的个人,虽然还在为了影响力和控制权暗自较劲,但终于都在危机中行动了起来。

“周科长,您是说想要加入我们一起清点物资吗?”正在学术大楼内组织学生进行物资清点的王立新王工打量着眼前这个短发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女性道。

“对,王工,我们这边的钱主任之前在办公室就是负责财务方面工作的,很擅长负责各类物资的登记工作,而我则拥有多年与学生打交道的经历,在安排清点工作方面也能给你提供一定的帮助,其他同僚也各有各的专长。”周科带着职业的微笑,看着眼前王立新,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似乎十分有说服力。

王立新思考了片刻,感觉确实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而且有了这几人的帮助清点工作效率确实会大大提升,也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之后的事实也证明了,有了这几人的加入,清点工作效率确实提升了不少,各种清点数字从学校内的各个建筑类传了出来,这些东西平时就是放在那儿可能都无人在意,现在却成了众人眼中的宝贝。

钱主任自然而然的接过了物资统计工作,看着其手中那一长条各项物资的清单,小声的对周科说道:“这些东西得看好啊,可不能叫别人给弄去了。”

“周围都是深山老林,说不定哪天这里面设备或者物资,就会成为我们的救命稻草啊!”

周科自然知道钱主任的心思,无非是心里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过也无妨,即使钱主任不提,她也不会让人随意动用这些物资的。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会维护好秩序的。”周科环抱双臂不咸不淡道。

钱主任讨了个没趣,只能站在一旁小声嘟囔了一阵,便在不说话了。

不过他的心思却没有闲着,只见他的小眼睛滴溜溜的在四周巡视了一阵后,又凑到了周科面前道:“除了这些物资以外,这些学生我们也得想办法利用起来。”说完,他还把目光扫向了不远处的几位同僚。

周科听着钱主任的话,一股无名火蹭蹭的往上升,这家伙自己提议行动时,就一直畏首畏尾,开始行动后不是打物资的主意,就是在打这群学生的主意,甚至目光还看向了自己的同僚,显然这些同僚也在他的利用范围之内。

“钱主任,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危难时刻不要总想着自己,多想想集体,这群学生也不是没有思想的工具,能够随意受你摆布!”周科的言语极重,就差没有直接和钱主任撕破脸了。

钱主任见此,也只得再次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小声的嘟囔道:“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真tm的是个贱人!”

就在二人争论刚熄时,不远处一个工程系的男生跑了过来,在周科面前站定汇报道:“周科,我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设备,不知该如何分类,要不您过来看看?”

“成,你带路吧。”周科言语和善,看不出一点架子来。

“好,这边这边,就在图书馆旁边。”男生小跑着在前面引路,周处和几个同僚便在后面尾随着。

片刻后,众人到了图书馆旁边在设备面前站定,众人围着设备转了好几圈,也没人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干嘛用的,最后还是钱主任小声的说道:“这可能是军方的东西。”

听到这话周科眉头紧锁道:“这……事关重大,我们必须马上找到能操作这些设备的人,如果这些设备能利用起来对我们的生命安全是极大的保障。”

在场的几位同僚也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各自的眼神中意识到了这批设备的重要性。

一阵沉默后,郑一凡率先开口说道:“我去让军方的人过来看看吧,他们现在应该在李副市长那边。”

众人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纷纷称是。

“那我就先去跟着学生们了,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发现没有,反正我也没有负责具体工作。”詹处开口说道。

“好。”周科点了点头肯定道。

随即詹处便加入了学生行列,试图与他们攀谈,获得更多的情报。

就这样老校友,体制内,学生们以及其他各个小圈子之间的合作,就在穿越后陆续展开了。

虽然远谈不上顺利,每一次的讨论都会伴随着争吵,每一个计划的提出,都伴随着不同的声音。

老成持重的社会人们,既谨慎又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体制内的那群人则仍想延续自己在原有世界的影响力,学生们既要克服自己心中的困惑,又要尝试信任象牙塔以外的人们,合作创造价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都是有独立思想的个体,这必将是一个充满磨合与挑战的过程,每一步都会走的十分艰难。

但这个世界就是不讲道理的将这群人聚集在了一起,现在他们除了携手前进,其实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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