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客户经理里，甲茂肯定不是最特立独行的。

据说有个高尔夫球痴，爱打球到每天想方设法占球道，险些耽误客户打球。

如果可以甲茂想直接搭上老板的线来查数据，可惜老板绝大部分时间不在球场。

不过就算在，也不会搭理一个新来的小职员，更不可能将自家关涉营收和利润的宝贵数据交给外人——兴许只有球场财务和赵五爷算得上真正的自家人。

那要是甲茂说自己是江山派来查账……

赵五爷应该会热情招呼人然后第一个动手把他按在地上痛打一顿，顺带往财务室扔把火？

这年头赚的钱不少，但分钱的人也很多啊，哪怕是颇受重视的赵五爷也会忍不住在各种采购采买上动点手脚赚点外快。

高尔夫球场真的很大，大到甲茂不坐摆渡车的话，从一头到另一头两个小时都走不下。

赚钱嘛，不寒碜。越是法外之地，越需要潜移默化符合人性的潜规则，既要有向内的向心力，又要有向外的集体道德约束力。

听起来，似乎有些离谱，明明是游走于灰色地带和违法犯罪边缘的“上流人士”，或者说都是志同道合之辈，还考验向心力和道德约束力？

原因在于，球场蛀虫的贪婪不是对某一时刻、某一企业秩序的冲击，而是自违法开始便对公共秩序和道德约束的持续动摇。

这种情况下，就需要所有受益者和庇护者的协同发力，任何不忠和背叛都可能掀翻友谊的小船。

但是问题来了，这些达官贵族为何会选择不走正道而挖空心思投机取巧？

还不是因为利益驱使？

这年头，没有钱，谁卖命不是？

贪一次半年工资有了，再贪一次一年可以躺，然后再贪一次……再贪……

球场仿佛响起了德华老哥宽厚的歌声：“恭喜你发财～”

最辛苦的莫过于影子同志，三番五次被恶毒的甲茂老地主派去办公室翻资料。

墙上的数据看上去真实，但仅一张图扔给朱未来似乎挺难过关，最好来点文件档案，哪怕有造假也好查证。

可惜堂堂赵五爷办公室竟然不把机密摆在桌子上，没有一点对大家的信任吗？

“我记得小白好像会女装，不知道五爷受不受得了……”

甲茂想起某位本科舍友，当年女装十分钟是他这辈子最漫长的半个小时。

黄山之影无功而返，甲茂考虑要不要去办公室翻箱倒柜看看档案袋什么的。

走廊和窗外都有监控，但甲茂“光影”概念电量尚足。

甲茂时不时打着给赵五爷送东西和报告李经理那边情况的名义，尽可能保持与赵五爷的互动，虽然五爷不咋看重，倒也默认甲茂算是“自家人”。

有了这层关系，之后哪怕被抓包一次，只要及时狡辩也有脱身的机会……或者被主家揍得更狠？

高尔夫球场的客户都是高端人士，至少在正式场合会假装自己很高端。

没有激烈的对抗，没有大幅度的动作，反倒要尽可能体现形体美，动作越是夸张越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