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办公室外，甲茂清楚地听到里面陶瓷碎裂的声音。

等了一会，才轻轻敲门，听到声音后方推门而入。

赵五爷坐在办公室唯一一张办公桌后，办公室两侧，分别是整个球场、生态园等一众产业的地图，以及带大量指标的绩效数据图。

甲茂没有表现出对办公室布置的兴趣，平静地鞠了个躬，然后才道：“五爷好，我是江山先生推荐来的客户经理。”

“初来乍到，对咱们球场和高尔夫球技了解甚少，还请五爷和几位领导多多包涵，这是一点心意，还请五爷收下。”

说完，送上一沓牛皮纸包着的钱。

赵五爷顺手拈来，掂量了一下，露出轻蔑的神色，然后才道：“你和三老板，江sir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甲茂早有腹稿在心中，道：“江山先生对我有所教导，我也是承江山先生的恩情和看重，有幸被推荐过来，其他也不是很了解。”

他的回答似乎早在赵五爷预料之中，五爷看了眼手机，然后又问道：“你叫甲茂是吧……的是什么专业？哪所大学？”

这个问题在意料之中，只是因为是真实身份不太好扯谎。

甲茂虚假地笑道：“是安省财大……文科专业，让您见笑了。”

赵五爷听了呵呵一笑：“文科……好，江老板推荐过来的我们用着放心，不会高尔夫没关系，跟我……嗯，我安排人慢慢教你。”

赵五爷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这些来时区域主官已经交代过，而且比他说得更全，但甲茂听得认真，引得五爷心情大好。

五爷走出办公桌，重重拍在甲茂肩头：“好小子，眼神也好使，能跟对人，文科不要紧嘛，只要会做人，就能在这儿赚大钱。”

离开办公室的甲茂没有被提升职级，也没有被分配客户资源，只是被一个赵主管的手下拉去做培训技术。

说是培训，其实更多的是看书和看培训视频。

按照手下的说法，赵五爷对自己人很照顾，不仅抽成比例低、基本薪资高，而且车房福利高其他人一等。

黄山之影：“什么照顾，都一帮人，还阵营对立……要跨越阶级就要不择手段啊，多年以后自然有迈巴赫大灯为你召唤流星雨。”

甲茂震惊：“你竟然还会用迈巴赫造句了，影子兄你越来越像人了哦。”

最开始时说话还文绉绉的，怎么一下社会感爆棚？

黄山之影：“我像不像人不说，这帮内斗的人不想着赚钱净搞一些有的没的……多拉几个客户不香吗？嫌钱多？”

甲茂看向餐厅方向，深思：“你以为他们是看不惯赵主管不会技术？个人客户经理一对一，你说一年到头那些有钱人能来几次？”

“不是不想开拓客源，整个安省就这么大，还有其他高尔夫球场、高端会所竞争，说是奖金高昂，一年到头还不是吃死工资？”

有志于通过健身的朋友常有这样的体验：某一天突然想健身，好一番功夫找到最划算或者最高端的健身馆，办了年卡/季卡/次卡，然后兴高采烈地去健身，拍照打卡，联系教练，结识有人，然后……学校有课，公司有事，家里来亲戚，各种事情都是鸽掉的理由。

黄山之影：“这些人能背的会书，考的了研究生，锻炼的了身体，但没察觉到这些，这就……高分低能是吧？”

甲茂：“不是看不到，只是假装看不到，第一次拿到钱想着攒钱，第二次，第三次就想着怎么消费、怎么奢侈一把。”

“哪儿来的动力去质疑现有规则，又或者，沉没成本还允许他们质疑规则吗？恐怕保护规则还来不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