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没有如她所想的一般一听她答应了以后立马收她入门,而是恳切而慈祥地又劝了她几句。
“丫头,我虽是想收你入门,但也不想害你,我总归是希望你能过得好的。你亲缘淡薄,却也不是完全的断了,只不过很难相见而已,你那个道侣是个不错的人,会对你好的,你还是再慎重考虑考虑吧。”
卞若萱连半分的犹豫也无:“前辈,不用考虑了,就选这个。”
“家中能逃出生天的,应该只有三姐了吧,三姐是个不错的人,对我也好,若是有机会,我还是想见见她,知道她这些年来过得如何的。”
“这道侣我从未见过,哪怕他是个不错的人又怎么样呢,与现在的我并无干系。就好像您今日不让我喝这个酒,我从来都不知道酒是个什么味道,您问我那么多年都没有品过佳酿会不会遗憾,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听了她这番话,前辈倒是点了点头:“你倒是通透,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真的不后悔。”
卞若萱点点头:“不后悔。”
“好,那便伸手吧。”
卞若萱依言伸手出来,前辈放了块东西在她手上,刚入手时它并不重,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重量,一息后突然重量开始增加了,奇异地是,随着重量的增加,它的体积却在缩小,由原本的大半个巴掌大缩成了最后的蚕豆大小。
令卞若萱费解的是,她一个元婴,竟然开始有了握不住它的感觉。
见她似有动摇,前辈厉声道:“丫头,不能动,也别用灵力,已经到最后了,再动就前功尽弃了。”
卞若萱已经没有回话的精力了,有什么东西好像被从她体内抽走了,手上的这个东西变得烫手,仿佛要将她的掌心给灼穿一般。
她得集中全部的精神,才能忽略手中的灼痛和沉重,尽力保持自身的动作不变,并且尽力刻制自己想要用灵力缓解疼痛的本能。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觉得自己实在支撑不住之时,手中的东西再次缩小,形状有些接近于人的心脏,也变了颜色,由原本的透明变成了闪亮的金。
这种形态维持了不到一瞬,这颗缩小的金色的心脏散落成了一团小小的金色的尘埃,被不知葱何处刮来的风一吹,便四散得不见踪影了。
前辈的脸上满是可惜:“真心千金难换,这样的颜色,这样的形状,丫头你可能是真的选错了。”
卞若萱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前辈,已经没有了,好与不好,错或者对,没有意义了。”
“我反倒更关心,这一报已经遭了,您到底会教我一些什么。”
前辈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卞若萱立刻感觉自己识海多了很多东西,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她便觉察觉到了其中内容的深奥。
“留给你的东西,你可以慢慢儿看,刚才那一报过后,除非此界有精通算学一道的人能找到你任在世的家人,否则,是断寻不见你的踪迹的。”
卞若萱这才终于放下了胸口落下的一块大石,郑重地谢了前辈。
前辈却并不受她这一谢:“谢便免了,等你以后再想起今日,不会埋怨我诱导你做出今日选择便够了。”
“碍于门规,多的东西不能给你,手边有几葫芦酒,给你倒是不妨事,你也不用担心饮酒会影响你画符,门内的酒都是用独门秘方酿制的,适当饮用并不害处。”
“我们这一门,就是少不了的伴侣,在你还未学会如何酿制以前,这几葫芦可得省着点喝,切莫再像今日一般牛饮了。”
卞若萱略有些不好意思,应了声后接过了前辈递过来的几个葫芦,却发现葫芦收不进她的储物器具。
惊讶地看着手中这几个平凡的葫芦,她不太敢相信这几个葫芦内蕴的空间会比她的储物器具更大。
前辈倒是没有意外:“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出了这几葫芦酒,还有本门的东西要传给你,若是有机会,你便将这东西找个传人传下去吧。”
卞若萱接过了前辈递过来的储物戒,将其中放置的东西取了出来。
几乎是在她取出里面东西的同时,眼前的所有景象立刻崩碎,前辈,深林均不复存在,她眼前是一块散发莹润光芒的石碑,上书问心两个大字。
卞若萱晃了晃神,才反应过来,她其实早就死过一次了,刚才幻境中所见的一切,不过是被她自己用神魂封印封存的记忆而已。
前世元婴期时候的她接收前辈所传给她的信息都消化了很久,更别说现在只有筑基期,而且还有点小伤在身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