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多工程的启动,燕国钞票发送到了新子民手中。
纸比较有价值,造纸也是有门槛的行业。可齐地子民一开始是不相信官府钞票是可以当钱用的,尤其是保留下来的大户人家。更有甚者,主动跳出来抵制钞票。比如汉阳府的姬家。
有一天姬凤在人头攒动的集市上说:“各位各位,官府这是抢劫。哪有用纸片换东西的,哪有把纸片当钱的。你们这些愚夫呆民,切莫上了当。官府什么时候有过信用?”
官府的政策快速跟上,凡官府指定商品,如雪盐、铁器、白糖、棉布、烧砖、瓷器、水泥等均需要手持钞票才能购买。官府的铁器,如铁锅、锄头、菜刀、镰刀等,是又锋利又便宜。
见抵制无效,姬凤说:“我姬家在本地屹立千年,从来都是耕读传家,每有灾害,必然施粥乡里。这样吧,你们将钞票全数交与姬家,我姬家用粮食换。”
子民们不懂会什么经常学,只知道传统的金银铜钱和粮食最实在。于是,就是纷纷上门换,姬家也顺势收到了千万圆的钞票。
姬凤:“居然这么容易。我得去官府换东西了。他们还得给我折扣价!走!”
在汉阳府衙,张来兴接待他。
见姬凤这么大动静,张来顺说:“我汉阳府的许多官方物品,是限购的。比如,一家一户,一年内最多只能买一个铁锅,只能买两把菜刀。姬公子拿这么多钞票,意欲何为?”
姬凤:“咱不管你什么限购不限购,吾就知道,拿了钞票来,就得给吾东西。不然就是官府言而无信。”
张来兴:“官府何处言而无信?”
姬凤:“官府不让吾用钞票买东西,就是言而无信。”
张来兴:“官府何曾不让你买东西?姬公子,您想背多少铁锅回去?”
姬凤:“官府有多少,咱要多少?”
张来兴:“做这个决定,你不后悔?”
姬凤:“我姬家有这个实力。”
张来兴:“好,吾就破一回例,将货物全数卖给你。不过嘛,限购价是有官府贴水的。你要这么大量,就是10倍价格了。当真要买?”
姬凤:“当真要买!”
张来兴:“周同知啊,来大买卖了。冲你的笑容,咱就知道,你也没意见。姬公子带来了一万万钞票,折银一百万两。我库存白口铁锅、灰口铁锅、粗钢铁锅、精钢铁锅、合金锅等,能卖多少就卖多少。仓库全清空也没关系。记住啊,正价出售。一定要让姬公子满意。这十几万个黑锅,一定要姬公子背回去。还有菜刀、镰刀,也是分等级的,全卖给他。”
周正业:“好说好说。张知府都发话了,咱肯定执行。姬公子,随咱去库房。”
姬凤牛皮哄哄的带着一群跟班,走了二里路,进了一个小库房,将东西全数买走。
姬凤心情爆爽:“这下,价格还不是吾说了算。你们就等着瞧吧!咱要卖出百倍的价格来。”
当天,汉阳府到处敲锣打鼓的张贴公文,通报了姬凤购买铁器之事,并赞扬他为地方财政做出极大贡献。姬凤更是一个得意。
翌日,姬凤自家铺面准备开张,好好的发一笔横财。
姬凤的跟班孙二:“昨天哪,官府的铁器全被买走了呀。今后,想要便宜铁器可不成了。趁着那些商铺刚开门,大家快去抢呀!晚了就要出高价啦。”被鼓动起来的一众人,飞奔而去,而且越聚越多,仿佛一支造反大军。
姬凤坐在临街的酒楼二楼,看着自家开门的店铺,也看着被鼓动起来的人们,心中越发得意忘形:“就这群穷B,还想跟我姬家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姬家的千年底蕴可不是盖的。老子要让你姓张的亏了银子又丢官。最后滚出汉阳府。”
然而,被姬家暗中激起怨气的子民们发现,汉官府几百辆的大车队从北门而入,全部敞开箱子,露出各种铁器开始游街,各处指定店铺依以贴水价出售等指定商品。货船穿梭于河面,新多铁器正在运上岸来。
汉阳府商业局长伍兆昀、宣布:“官府是有信用的。昨天嘛,姬凤等一众商家以10倍价格买下我官府铁器,令府库充盈,为我汉阳府增收做出表率。”
工部局长唐谅:“张知府报省府同意,我汉阳府内兴修河湖、沟渠、道路、窑厂之民工,所有人工钱加一倍,所有人保证三天吃一次肉。”
张来兴:“姬家可是好人哪。急官府之所急,想民众之所想,应该予以表彰。大家说,不是不是啊?”
喜悦的民众们:“是。应该表彰!”
周正业:“来人,将此匾额送到姬凤公子家中!一定要敲锣打鼓的送去,让全汉阳府的人都知道!”
整个汉阳府沸腾了,整个姬家郁闷了。吃了哑巴亏的姬家,准备报复。
族长姬鹄和各遗留家开会:“没想到着了这些泥腿子的道。可吾不怕。自古盐铁不分家,制盐不易,雪盐更难,还有白糖。曾经的雪盐,可是一两银子一斤。我们就从雪盐和白糖下手。凤儿,通知下去,与咱一体的家族,从今天开始大量买进。跟他们拼啦!这次,一定要舍得花钱!去办吧!”
姬凤领命而出,再次来到汉阳府衙。
张来兴:“姬公子啊,这次来我汉阳府,有何贵干?”
姬凤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翘起二郎腿:“官府可有盐和糖?”
张来兴假装担忧:“不知姬公子要盐和糖干嘛?这可是管制商品!本官,也是要小心的。”
周正业:“姬公子啊,这盐糖可不敢随便卖。”
姬凤:“官府的信用不要了?不是说好的,只要量大,10倍价格就可以卖的嘛。”
张来粉和周正业对了个眼神,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嘛...”
姬凤:“不过什么?”
周正业:“我们只收钞票!至于这钞票从哪里来,姬公子自己想办法。”
姬凤:“好。本公子答应你们。”
张来兴:“既然姬公子同意,这就好办啦。带姬公子去仓库,所有汉阳府内存盐的仓库,均可查看。”张来兴仔细打量了下姬凤,说,“如此姬公子可满意?”
姬凤:“满意,满意。谢过张知府,谢过周同知。”
周正业给了个‘你懂的’眼神:“姬公子这就太不懂事啦。哪有让人担着风险白白干活的道理?也不给点好处?”
姬凤想:‘小样儿,装什么清高。我就说嘛,天下乌鸦一般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只要拿钱,就不怕你们不办事。’
姬凤:“各家愿意出银10万两感谢两位。”
张来兴、周正业一脸坏笑,拉住姬凤的手摇啊摇:“姬公子,合作愉快!”
姬凤:“两位官人,合作愉快!”
姬凤满意的走了,监察局长谢必安走了出来:“你们两个家伙,真是够阴的。这小子要是知道我燕洲盐场一年产的盐可以够全天下吃三年的,会不会当着你们的面吐血啊?啊哈哈哈哈...”
张来兴:“此次,我曲村北池盐场,就足以应对。海盐、长芦的盐,正在慢慢调运。汉阳府只不过是一个中转站而已。”
周正业:“做生意嘛,哪有便宜不占的道理。多占他们一些,民众就少负担一些。”
谢必安:“这下,济北省的开门经费有了!咱预祝两位高升!”
一车车一船船的雪盐、白糖从官方仓库中运出,官府从知府到小吏,一点也没有隐藏的意思,任由食盐涨价的消息疯传。汉阳府的食盐恐慌来临时。张来兴更是宣布所有相关食盐供应停止七天。姬家人感觉,‘这钱花的太值了。这位知府,这位参政,一定要喂饱了!以后要经常送银子过去!’
姬凤还是坐在他的二楼,看着他们姬家的铺子:“这改朝换代了,官府的德行一点没变。姬家,还会是姬家。那些土地,迟早会讨回来的。且看着吧,整个汉阳府、整个济北省,都会闹个天翻地覆。”
孙二站在一旁:“公子,咱家的银子可全兑换了钞票了。您不担心?”
看着一天高过一天的盐价,姬凤心情不错:“你懂什么?只要掌握了货品和定价,还怕银子收不回来吗?稍安勿躁,好好站一边看戏就成。”
孙二看着楼下火急火燎的孙大:“公子,老太爷(姬鹄)的长随来了。”
孙大飞快的上了楼。姬凤:“慌张,就知道慌张。什么事啊,值得如此大惊小怪的。”
孙大喝口水,缓口气息:“船,大船,五千料的大船啊,清河上全是装满了雪盐和白糖的大船。排着队到了码头,不下百艘啊!”
这下,轮到姬凤慌张了,打了孙大一耳光:“五千料的大船啊,还不下百艘?你糊弄鬼呢?”
孙大捂着脸,痛苦的说:“俺哪敢骗公子您哪。码头上到处都是人,正一车车往官府仓库里运呢。”
姬凤也不知道是如何走回家中的,他没去码头,却也在路上见到了运盐的马车。只凭气味,他就确定是盐,姬家又输了!
姬鹄:“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玩鹰的被鹰啄瞎了眼!”
姬凤跪下,流着泪:“祖父,现在怎么办?”
姬鹄:“我姬家千年传承,哪会这么就倒了。我们还有许多读书种子呢?官府不是要办科举嘛,我们就派子弟门生去考科举!过些年,姬家还是姬家,这汉阳府还是姬家的天下。”
姬凤不哭了:“孙儿听祖父的。我姬世家还会立起来的!姬世家不会倒!”
姬鹄很是欣慰:“我的乖孙儿,吃一堑长一智。今后,还是要多读书,我姬家必须在新朝出些官员,才能立的起来!”
门外,孙二来报:“老太爷爷,官府又来送匾额了!来人说,凤公子乐善好施,捐献10万两银子出来用于修桥铺路......”
姬鹄看着姬凤:“吾看轻汉阳府这当家的两个小子了,居然如此油滑。我们来日方长,不争这一时。孙儿啊,静下心来读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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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北省府衙
开元5年5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