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的家(长篇历史纪实文学007）

妈妈心心念念地照顾娘家人

我的外爷因务农，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而大外爷经商成了富汉家。这正应了大外爷说的“无商不富”。解放后的五十年代初期，阿舅是兰州石油化工机械厂的工人，工资福利相当好。后因阿舅赌博，遭厂里除名，只得回家务农，爷家的生活越发艰难起来。

在我的记忆里，外爷中等个子，是个尕老汉模样；经常穿着破旧的粗蓝布棉衣，腰里系着根布带子。人都说，外爷性情温和，是个老好人。外奶性格强势，和舅母搿不来，干脆去了兰州姨娘家生活。外爷为啥不跟着外奶去兰州姨娘家？他说他不习惯城里的生活，宁可蹲在乡里受罪。

住在兰州姨娘家的外奶明显偏心阿舅，每当阿舅去兰州姨娘家时，外奶就指秃子骂和尚：“你个穷鬼，跑到人家屋里干啥来了？”直骂得姨娘不好意思起来，只得挤出些钱粮，送给阿舅。

我妈看着外爷家的辛酸生活，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便想方设法照顾娘家人，经常背着我的爷奶爸爸，偷拿家里的吃喝送到外爷家。如遇上家里杀羊煮肉，妈就弄些肉或臊子藏起来，再瞅机会送到娘家。但在家里藏东西很困难，妈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外爷，外爷就把自己家里的一个木箱子送给我们家。妈便弄些肉臊子、洋芋、小米、白面、熟面什么的，锁到木箱里，然后找借口转娘家运送到外爷家；或指使我的八九岁的大姐直接送到外爷家里。

那时候，青城黄河沿岸一带的人家极度贫困，缺吃穿不说，就连灶里烧的炕里填的，也非常稀缺。妈看着我们家的羊赶出羊圈后，让我大姐去羊圈里扫些羊粪，装到口袋里，再设法运送到外爷家炕填用。可这事被过继给三爹的六七岁的尕姐发现了，急忙“翻舌”给爷爷。爷爷当然生气，责骂了大姐。大姐伤心得哭了起来，斥责尕姐不该把这样的事翻舌给爷爷。

爷奶瞧不起我外家的人，凡我的外家人来我们家，爷奶总是不怎么亲热；可对我三妈家的娘家人表现得很热情。有时候，爷爷去青城街上的我三妈的娘家转一转，却很少去我外爷家。

娘闯到了富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