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姩:“??”
她就眨了一下眼睛,阿姊就猎到兔子了?
“来,你自己试试。拿不稳弓箭莫慌,阿姊给你兜着。”姒云疏又取来一根箭矢,递给顾姩。
顾姩犹疑片刻,拿过箭矢搭在弓弦上,目光四下流转,盯上了一只从草地窜出来的兔子。
姒云疏稳稳握着弓箭,小姑娘借着这力道校准方向并拉满弓弦,蓄势待发,一剑破空飞出,精准无误地射穿那兔子的脖颈。
她正要开口,忽而想到什么,呼吸一促,继而兴奋开口:“我知道了,多谢阿姊提点!”
姒云疏放下弓箭,看了一眼她的手心,确认没有留下痕子后这才挑眉:“知道什么了?”
“正如狩猎一般,兔子吃草是为了存活,草地于兔子而言便是眼前最大的利益。假若把兔子比作受害者,那么死者王安无缘无故出现在张老四家中,便说明张老四家中定有什么能牵扯到他!”
阏逢曾经带着画像去邻里问过,确认了王安大抵是三年前就来的张老四家,并且常住。
乡邻一直以为王安是张老四家的远房亲戚,便都不多问。
可王安为何一直待在张老四家中不走呢,若是查明这点……
这说不准便是破走水案的关键!
看着小姑娘昂着下巴兴冲冲说完一番话,姒云疏大笑起来,拍拍她肩膀:“我家小满果真随了我,生了一张好脑子。”
顾姩也跟着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了。
她上辈子,可蠢笨着呢。
回到廷尉府后,顾姩打算再去张老四家里,寻寻看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瞥见某人一直埋头书案间,顾姩啧了一声。
上辈子是个榆木头,这辈子成了书呆子了。
“萧梧,你随我一同去。”她一把抽走萧梧正在翻阅的卷宗。
少年抬头,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面前人,好半晌才垂下眼眸,慢吞吞开口:“大公主善骑射,精通十八般武艺,可护郡主安康。在下学艺不精,还是待在廷尉府替郡主再翻阅些卷宗吧。”
顾姩:“??”
这榆木头,居然和她唱反调?
“你既在廷尉府,便要听候我差遣。若你不愿,大可向我阿舅上书,我明儿便把你换了去。”啪的一声把竹简扔桌案上,顾姩哼笑一声。
这话听得萧梧猛地抬头,眼里似乎闪过一丝错愕。
片刻后他似乎是妥协了,哦了一声,站起来随着小姑娘换了身行头,一并离开廷尉府。
张老四的家中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了缺漏后,两人灰头土脸地从一堆被烧成碳的木头里走出来。
“不应该啊。若没有什么叫王安流连的,他为何近乎三年不离开张老四家中?还有什么没查的?”顾姩摩挲着下巴,低眉沉吟,一双眉头紧紧皱着。
“田。”萧梧忽而开口。
“嗯?”
“张老四身为佃农,家中一贫如洗,唯一能让人惦记的,便只有他的那几亩私田。”
顾姩目光一亮。
对啊,田。
两人翻身上马,顺着桂花弄旁的小胡同出去,很快便出城来到一片山脚下。
此处良田铺陈,阡陌交纵,不少人扛着锄头在地里挥汗如雨。
一番打听后,两人很快寻到了张老四家的那几亩田。
田边有一个稻草人,上面围着一群苍蝇嗡嗡乱飞,田中没有菽稷等农作,倒是满满当当种着些花,却又似乎很久没人打理了,一副杂草丛生的样子。
顾姩瞥了一眼稻草人,正奇怪苍蝇为何盯着稻草人不放,鼻翼间忽然涌上一股熟悉无比的浅淡甜香。
是神仙药的味道!
不过比起神仙药的味道,这股子甜香带了些……清新感,倒像是自然而然所散发的。
小姑娘翕动鼻翼,顺着这香味转头,目光逐渐落在了田中的那些快要枯萎的花朵上。
她蹲下来摘起一朵,俯身仔细嗅了嗅。
味道确实来自于花朵上,莫非这些花便是制作神仙药的原料?
小姑娘心里疑惑着,拿出一方白帕子把花朵小心翼翼包裹起来收进腰间,打算带回去找专人看看这花的来历。
转头要走时,却见萧梧一直盯着那稻草人,她挑挑眉:“没见过稻草人?”
“有古怪。”
“确实古怪,谁家稻草人不吸引鸟儿吸引蝇虫来着。”
顾姩话音一落,便见萧梧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巴朝着稻草人投掷过去,只这一下便倾数砸落稻草。
稻草散落一地,露出了一副……
森森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