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在交换了一些信息并分开之后，我们继续前往中央研究所……”

伊尔莎接下来的叙述和他们的经历相差无几，楚渊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他有些担心稍后会被问起门是怎么打开的……毕竟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肩膀处的灼热痛感或许是一条线索，但他偷偷看过了，那里并没有受伤的样子……总不可能是来得很巧的肩周炎吧。说起来这里的医院应该有医生吧，说不定可以去问问看……

这时候他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胳膊。楚渊扭头一看，正对上罗兰和他小声说：“伊尔莎讲完了，该听听怎么去打水了。”

“……总之，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前往赫瓦格密尔高原，获取能够熄灭火焰的泉水。”伊尔莎总结，“只是，听说能够直接前往高原的大升降机已经停运很久了。”

“是的。那些机械在末日前就停止运作了。……大约是末日前三个月时。”一直沉默的詹妮弗突然开了口，她拨开额前的乱发，将它们别了起来，“我是在末日前半年左右时，离开湖畔镇到都市的郊区来的。那个时候大升降机还有一半的平台能动。之后的三个月里，陆续有逃过来的人说，维护大升降机的员工也走得差不多了。然后，某一天，很突然地，我们就联系不上湖畔镇和大升降机那里的人了。”

“我也听说了。”路西亚托着腮，用随便的语气加入了对话，“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吧，反正现在从底下是没法到上面去的……要不从西南区绕过去吧？大升降机本来就是那些有钱人不喜欢渣土车从他们家门口路过才造出来的。”

“你刚刚才说过那里的人不欢迎我们。”伊尔莎扫了路西亚一眼。

“对嘛，我知道，所以我们偷偷溜过去就好了。”路西亚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我好歹在那里呆过几年，还是知道路要怎么走的，就算碰上了当地人，对方应该也会卖我个面子……”

有几个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路西亚看上去很无奈：“我骗你们干什么，让你们被教团的人抓走不就没人帮我打扫中央研究所了？”

“相信他吧。在我看来，他没有说谎。”旁听的星期三给出了意见，“至于你先前提出的、以个人身份同我们进行合作的请求，我代表自治会同意了。”

“啊哈，谢了。”路西亚笑眯眯地对着星期三眨了眨眼，后者无动于衷。他也没在意，又提起了另一件事：“需要的泉水在湖中央的世界树岛地下，非常靠近原初之火，所以我们需要一条船来渡湖。在座的各位有人会开船吗？”

大家面面相觑一会，从彼此的脸上看出了些许茫然，于是又纷纷把目光投向星期三。不过，在得到他的回答前，詹妮弗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知道一个人。他是我住在湖畔镇时的邻居，名字是……”

面对几道殷切的视线，她似乎显得有些窘迫，想了一会之后才继续说：“……埃里蒙德·赫罗夫。他有一条船，经常会到湖上去捕鱼，有时候也会载游客出去。他们一家的厨艺都很好，经常请我们家去吃新鲜捕捞上来的鱼和虾……他们很热爱大湖。所以，在我们决定离开镇子、到都市来避难的时候，他们选择了继续留在那里。

“我不确定他是否安好……但我想，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不会离开家乡吧。”

“希望渺茫。”星期三中肯地评价，“但可以尝试。这样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巧的黑色石头，丢到了会议室的桌面上，“如果你们找不到船只的方向，就由我来领航吧。”

或许是觉得话说得不够清晰，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会把使用它的方法教给你们中的一个人。最好是有神秘学基础的，理解起来会容易一些。”

“……您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呢？”伊尔莎犹豫了一下，依然问出了口。

星期三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还有些准备要做。”

“我来我来。”罗兰热心地把石头揽了过去。

“这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伊尔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出发吧。”

“好的。记录结束。”莉塔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各位辛苦了！”

“辛苦了。”星期三站起身，“你跟我来。”

被点到的罗兰突然缩了一下，握着石头蔫巴巴地跟在星期三后头走到会议室外面去了。楚渊猜他的反应是因为星期三的语气太像老师点名了。不知道他得学多久，还赶得上吃晚饭吗……

后天出发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在此期间，他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顺路看望一下亚利斯塔。说起来，他的伤口似乎并无大碍，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愣了一下，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当时星之精啃咬的位置，和他经常出现烧灼痛的肩膀，是同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