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恢复了带点疯癫的笑容:“不要质疑我,被保护在羽翼下的小家伙,你对这个恶心的世界了解得还太少。”
安德烈思考片刻,继续了他的提问:“为什么说我诞生于那里?我的过去究竟是什么?”
他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希望自己还有一个真正能让他感到安全、感到是灵魂栖息处的来处。
“你还有那个小丫头的灵魂和任何人都不同,我在你们身上感受到了和那棵巨木相同的血腥味,灵力顺着你的血液流淌在你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你的心跳有力地跳动着,鲜活得简直像个奇迹……”女人的笑意带上了些许慈爱的意味,她甚至伸出手,似乎想穿透镜子抚摸他的脸,但这只让安德烈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这一次,镜中女没有像过去两次那样,被无形的阻力阻拦在玻璃的镜面后,而是缓缓地走了出来。
“如果顺着这股灵力追寻你的过去,那就是黑夜开始的地方,那是你的来处和过去。”
她在镜面中就已经是美和恐惧的结合了,随着虚幻感觉的消失,那种美的直观感受更加明显,安德烈一时间都无法移开眼睛,大脑也空白了一瞬间。
“你不是想知道伊莉莎做这一切的原因吗?往后退什么?我告诉你啊!”女人娇俏地一笑,又带上了十足的少女韵味,让人不禁联想到一个白色长袍挽起、在河边戏水、活力十足的少女,看到有人来时带着灿烂笑意的一个回眸。
安德烈连连后退,虽然幻想中的画面很美好,但他已经感受到了死死扼住他心脏的危险。
“现在不想了!”安德烈一咬牙,一根冰棱刺穿了女人走出的落地窗,玻璃碎片“哗啦”一声穿过了女人虚幻的身体,划破了他的脸。
但女人没有消失,甚至笑容也没变,就那么一步步地走近他。
赤足从夜幕一样的长裙下露出,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却没有丝毫因为寒意而瑟缩的感觉。
刺穿玻璃窗的冰棱倒转了一个方向,刺向了镜中女,可惜冰棱穿透了女人就像刚才的玻璃碎片一样。
也许只有能伤及灵魂的魔法才可以。安德烈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女人,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停下来!随着他念头的又一次转动,寂静忽然降临到了这里。
黑云宫另一侧的战斗声戛然而止,连风穿过树叶的“唰啦唰啦”声也消失不见,世界仿佛只留下了他一人,因为恐惧而忽视的剧烈的心跳声都开始震动他的耳膜。
这是遇到那位女杀手时触发过的……是时间暂停!安德烈心中一喜,抬腿正要逃离这里,就看见面前的女人刚才僵住的笑脸更加灿烂了。
“日曜的眼光确实很好呢~”
寂静因为她的一声轻笑被瞬间击破,她却停下了脚步,目光投向了破碎的落地窗外。
但窗外独有一轮明月,什么都没有。
她再回头,安德烈已经消失在了眼前。她没有继续追上去,只是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神情无奈地转身看向了目光淡漠的伊莉莎。
“祂已经鲜少会作出回应了,就算你今天杀死了他们,也不会让祂现在就和你当面谈话。”伊莉莎说道。
“为什么要怨恨我呢?经过了这些年,你应该已经知道人是多么可恨的生物了。我让你不再是‘缄默症’患者,甚至能够实现多少年来都无法成功的炼金成果,只不过是一次误杀,为什么要恨我呢?”女人问道,“更何况,你也是共犯啊……”
伊莉莎没有回答她,一个一半是黑色沙粒的沙漏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沙漏倒立了过来,黑色的沙粒开始缓缓流下,女人的面前开始出现了渐渐清晰的黑色屏障,将她彻底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女人没再说话,也没阻止她,面带微笑地消失在了原地。
现在走廊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和那次一样,没有人知晓和见证。
莫琳还是逃走了,“高塔”的战力并不是她和奥利维娅两个不算擅长战斗的人能够彻底压制的,更何况还有两名八级的魔法师从旁辅助。
他们藏不了多久了,如果他们还想达到他们的目的的话。
伊莉莎心里已经到了肯定的程度,但是她还需要将对自己不利的舆论从根源上抹除掉。
就让你们再谋划一会儿吧!我已做好让你们成为我计划的基石的准备了。伊莉莎走上了楼梯,步伐有了些疲倦,但眼底的锐利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