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阿纳斯塔西娅教堂内,米夏埃尔主教的目光从教堂内的诸多雕像上移开,看向了黑云宫所在的方向。
夜色浓重,他隔着彩绘玻璃窗也看不清外界的情况,但他的灵力感知察觉到了“女皇”、“圣杯侍从”以及一股从未有过的如同深渊般的波动,那不是起源之神创造的世界中该有的灵力波动。
难不成是那两个小家伙?他收回什么都没看见的视线,看向阿纳斯塔西娅身旁被黑布遮住的雕像。
那是安布罗斯·沃尔德。
“为什么要把安布罗斯的雕像盖起来?”那个自称安德烈·艾斯兰的孩子在傍晚时分问他这样一个问题,曾有不少人也都问过他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他,但他心里是有一个来自他的老师萨普希尔的答案的。
安布罗斯既是英雄,也是罪犯。
他创造了一个奇迹,但也是灾祸的根源。
“早先就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和女王陛下长相一致的女孩的新闻,只是从没想过他们是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啊!”他目送着两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看向奥利维娅和赫克托,感叹道。
“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是和您一样的感受。”奥利维娅笑着附和了一句,然后恢复了谈正事时的神态,“我们此次来是想最后确认一下女王生日和我们婚礼的流程安排的。”
米夏埃尔主教点点头:“早已准备好相关物品,可以保证不会影响陛下的生辰礼和婚礼进程。”
“还有一件小事,如果我们要处理的事情不小心波及到了外围,麻烦主教阁下出面。”奥利维娅在胸前做了一个三叶的祈祷手势。
赫克托看了眼未婚妻,确认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之后说道:“最近永洋的观测数据出现了变化,很细微,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教会知晓。”
“我会上报给总部的。”米夏埃尔主教的神情一下变得严肃。
……
是“高塔”的灵力波动?确实和姐姐当初描述的一样,气势惊人。安德烈的心跳声随着他远离魔法痕迹浓重的地方变得缓慢下来,刚才他甚至像是面对一座无法攀登的高山,呼吸都有些困难。
那是对强者的恐惧。
伊莉莎不是一开始对莫琳的试探保持沉默吗?为什么突然爆发了冲突?安德烈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那位想要杀掉我和姐姐的女杀手是她派来的?
但这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他也无法插手那种高层次的战斗,所以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去找那个镜中女,即使她带有恶意疯疯癫癫,也能从她口中知道一些事情,毕竟疯子的胡话大部分基于事实。
他没有去伊莉莎的书房,而是去了第一次遇到镜中女时的楼层。
这一次,楼层的每一间屋子里都没有镜子了。
那次之后,伊莉莎就将镜子彻底搬走了吗?他变化出一小团火焰,环顾四周,寻找一切能被称为镜子的东西。
“你在找我吗?”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他心跳差点漏拍。他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城堡的落地窗,镜中女本就虚幻模糊的身影在透光的玻璃上显得更加朦胧。
她手撑在下巴上,最显眼的艳丽红唇开心地上翘着,居高临下般地俯视着安德烈,像在观察一只蚂蚁。
“女王和我说你是被封印在黑云宫的,可你却什么地方都能出现,你真的被封印了?”安德烈问道。
女人抿嘴一笑:“旁人不在,说话的气势都足了呢小家伙~当然被封印了,不然此刻的你就已经只是一副躯壳了。”
她似乎每和安德烈见一次面,说话就更趋近于正常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我去黑夜开始的地方?”安德烈问出了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问题。
女人只看得清下半张的脸上带点癫狂的笑容随着他的问题而消失,撑着下巴的手也耷拉了下来,垂在膝盖上:“那是我死去的地方……我的兄弟,把我杀死在那里。”
果然是个鬼魂吗?什么层次的鬼魂值得被封印在黑云宫里?安德烈听到她一下变得梦呓般的话语,问道:“用现在的地理称呼,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但那里生长着一颗赤红的巨木,几乎覆盖了整座岛屿的巨木。”女人说道。
“我从没听过这个地方。”安德烈在图书室里消磨时间的时候,仔细地研究过地图册,包括神秘学地理,在发生过严重的神秘学事件的地区名称中,没有一个地方生长着符合描述的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