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优化着法术，句子喷涌的速度越来越快，现在一秒钟可以喷出上百条句子。“你承受得住吗？”

“问题不大。”真红开启了七个附带真视的以太之瞳扫描着面前流过的句子，“你知道左之塔的镜间吗？”

海伦摇摇头。“我连深星之塔都没怎么去过。”

“在镜间里面，上下四方有六面镜子，每面镜子上都会刷出数学题。”真红说，“一分钟内做完三百六十题，你就算通关。”

“那是在锻炼什么？分心法术吗？”

“锻炼精神快速处理海量信息的能力和计算速度。”真红说，“当然，你也可以用心智法术分裂一下心智。”

“你在里面锻炼过？”

“嗯，最后一分钟刷了三百六十道对数计算——”

“哦……”海伦差不多完成了大部分法术的构建，现在，她可以全力输入法力，而不用担心法术崩坏了。

海量的句子喷涌而出，一时堵住了真红想分心的嘴。

“现在是差不多每秒一万句，”海伦说，“按照这个速度喷下去，搞不好要不了多久人类文明上所有的书都要被我们喷出来了。”

“唔唔，嗯嗯。”真红的以太之瞳咔咔切换着，已经分不出心神了，“慢一点——”

海伦调慢了速度。

“大部分都是没意义的句子。”真红说，“我这么看也没有意义，我的阅读速度是有上限的，短时间内我阅读不了九十亿个句子；何况，人类语言所能列举的句子之数，可能远超九十亿。”

“你想加一个法术筛选出有意义的句子？”海伦想了想，“怎么检查有意义呢？”

“用熵。”真红说，“我本来想用反应热，但想了想，排列句子释放或吸收的热……参考意义不大。

“熵？”

“我们西风塔最新提出的法术概念，最开始他们用来衡量法术术式的简洁程度，现在也被用来衡量信息的有序程度。知识都是有序而低概率的，海伦。”

“呃……没懂。”

“嘎嘎！嘎嘎！”雷鳞大喊着，“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喏，这句全是‘嘎’的话就是高熵的，毫无意义。”真红说。

“哦，懂了。”海伦点点头，“虽然我知道她在说‘快点快点，我要顶不住了！’”

真红给句子流过的弧线上加上法术。“我可以用反应热随时间的变化来计算熵，这样来筛出低熵的句子。”

上百个句子流入真红的熵检测法术，最后只有一个句子被筛了出来。

“那我加速了。”海伦继续注入法力。她已经有些疲倦了，但一眼望见整个诺克提斯城，她咬紧牙。

这是她的故乡，自从有记忆开始，她就生活在这。

她不允许诺克提斯被人毁灭！

海伦用尽全身力量，句子如同洪流般从言质之球中射出，滑向真红身前，再被真红筛选，阅读。

现在，她们每秒可以处理上千万的句子。

“嘎嘎！嘎——”雷鳞变化为龙形，颓然无力地从黑云中坠落。

“雷鳞！”海伦大吼着。

她和真红都专注于法术，无法分心。

脱力的胖龙圆滚滚地砸进城郊的荒野上，弹起来滚了几圈，四只小爪茫然挥舞着。

“没时间了——”海伦说。

“再快点！”真红催促着，“我还没看见任何可以解决污染的知识！”

无形的黑色正在诺克提斯城周围升起，整个王都正在逐渐滑入时空的乱流。

海伦怒吼着。

句子如潮，蕴意如涛。

无穷无尽的句子海洋喷出。

真理的九十亿个句子几乎在转瞬之间流过。

“孩子，你不能再寻找真理了。”

终于，重重黑云之上传来语言之神奈菲琳柔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