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给我水!”陆少游喉咙滚动了一下,干燥得有些脱皮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微弱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渴望,仿佛那一碗清水就是他生命的源泉。
“来,学声狗叫,爷赏你一口!”那名衙差在陆少游的面前蹲了下来,将碗中的水缓缓倾倒而出,落在地面上,溅起一阵水花,打在他的脸上。
“要杀……要剐……尽管来,士可杀……不可辱!”
瞧此情景,陆少游眼神一冷,强自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咬着牙,却表现得极其虚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不屈,尽管身体已经虚弱不堪,但他的内心依然有着一股倔强的力量。
“哟,这小子,还会说士可杀不可辱呢!”
“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被剥夺了士子的身份,早就不是士子啦?”
“呵呵,这小子还当他自己是个士子呢?哈哈哈……”
众衙差纷纷大笑,全都开始冷嘲热讽起来。他们的话语如同利箭一般,刺痛着陆少游的心。
“你们与罗家……狼狈为奸……陷害于我,迟早……不得好死!”见到这一幕,陆少游不禁咬牙切齿,恨意上涌,出言咒骂。只是那声音太过虚弱,缺少了一股子该有的气势,让人忍不住对他生出一些怜悯之情。
“小子,你可别诬陷我们!我们也是奉了上命,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完,那个戏弄陆少游的衙差,收起水碗,站起身来,回到饭桌上。
“算了,一个将死之人,就不要再耍他了!”衙差头领脸色一沉,指挥着身前的两个衙差,“你们两个,先把他吊起来,再折磨一会儿,让他知晓厉害。”
闻言,两个衙差缓缓起身,走到陆少游的面前,将他扶起。然后,两人一左一右挟着陆少游的肩膀,将他拖到旁边的一根大木柱前,用绳子倒吊起来,头部朝下。陆少游的身体在空中摇晃着,仿佛一片飘零的落叶,无助而又凄凉。
随后,那两个衙差回到桌前,再度吃喝了一阵。
“小子,你可知罪?”这会儿,衙差头领已经有些醉意,他取下别在腰间的鞭子,猛地朝陆少游身上抽打了过去。顿时,陆少游身上皮开肉绽,鞭痕累累,但嘴中只发出一阵闷哼之声。他的身体在痛苦中颤抖着,但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不屈。
抽打了一阵后,衙差头领便收起鞭子,冷声问道:“说,你可愿招认自己的罪行?”
“我没罪……我是清白的……你们休想……屈打成招!”陆少游嘴角溢出鲜血,声音十分虚弱,断断续续地说道,好像随时就要断气一样。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强与不屈。
“我呸,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衙差头领呸了一声,脸上掠过一丝嘲弄之色,“不过,你倒真是个硬骨头!可你以为自己不招,我们就拿不到你的供状了吗?”
说完,他转头看向一名衙差,冷笑着招呼道:“你把供状和印泥拿上来,给他按手印!”
“是,向二哥。”那名衙差,从一旁的包袱之中,取出一份供状和印泥,来到陆少游面前。
向二哥又对另外两名衙差指挥道:“你们两个,给他把绳子解开,放下来!”
两名衙差立马起身,走到大木柱旁,把陆少游身上的绳子全部解开,将其缓缓放倒在地。陆少游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向二哥走上前,拿起陆少游的右手食指,往印泥上摁了摁,然后向供状上的签名处按了下去,署下鲜红的手印。拿到供状,他得意一笑,朗声道:“行啦,这下大功告成,咱们也能回去交差了。”
“哈哈哈,还是向二哥高明,就是有办法!”其他衙差纷纷吹捧,笑得更加欢畅了。他们的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满足,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
笑闹了一阵,向二哥止住众人的喧哗,让众人靠近一起凑了过来,对众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轻声道:“等下按照上面的吩咐,你们随便找个地方,把这小子解决就行。”
见状,其他衙差心中一凛,但是也只得应了下来。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任务,尽管心中有些不忍,但也无法违抗命令。
交代完后,向二哥举起酒碗,向他们高声招呼道:“来,兄弟们,咱们继续喝酒!喝酒!今日咱们定要尽兴。”
“好,喝!”众衙差举起酒碗,在一旁又恢复了笑闹。而陆少游则躺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不幸,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正义和公平。他只能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