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哲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面临这般糟心的情况之时,他的心情还是不禁直接一沉。
不过,此事既然开了头,那后面的事情他也不得不做了。
他先是将各村领队的人全部聚在一起,简单地开了个短会,然后便令他们回去整肃队伍。
待所有人都列队完毕后,申哲稍稍整理了下衣冠,手执一柄长剑,昂首阔步地走上早就搭好的简陋高台。
这时,台下众人或精神萎靡,或动作散漫,队伍虽然参差不齐,甚至有些歪歪扭扭,但个个手持着刀枪棍棒,看起来亦阵势凛凛。
当他上台后,所有人都齐齐静下声来,将目光汇集到他的身上。
若是普通人遇到这般压迫性的阵势,心里肯定会免不了一番发怵。可申哲明显镇定自若,内心毫无波澜。
因为他曾经混迹军伍,历经战阵,又做过军官带过队伍,眼前这点小场面,自是不会有放在眼里。
很快,申哲走向台中,面向众人笔直肃立,铿锵有力道:“诸位乡亲,在下申哲,来自桃源村!如今,世道渐乱,盗匪横行,滋扰乡邻,民不聊生!前些天,芒山上便集聚了一伙强盗,他们见我金桃乡青壮渐少,人丁不继,便硬闯上门,逼迫大家上缴口粮,欺辱我们,你们说,我们答不答应?”
话音一落,便有两道凌厉的目光从他的眼里迸射出来,横扫全场,令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夺人的气势,不怒而威。
众人被他这种强大的气场所感染,齐声正色道:“不答应!”
申哲微微颔首,继续高声道:“我们金桃乡乃是世外桃源之地,一直与世无争,可如今这伙强盗却要霸占我们的地盘,干扰我们的清净,凌辱我们的乡亲!你们说,我们答不答应?”
这话言简意赅,却说得慷慨激昂,极其容易激起众人愤怒的情绪。
“不答应!”
果不然,在场之人本就是热血的青少年,被这样的话语一激,立马就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全部齐声呐喊。
“我们家中的粮食,都是日耕月种所得,来之不易,可这伙山贼却想将我们的粮食全部抢了去,要活活饿死我们!你们说,我们答不答应?”
申哲继续出言引导,直接将众人的情绪挑动到了极点。
对于这些山贼,他们本就十分不满,可之前势单力孤,只能迫于形势,不得不忍气吞声,而如今各村联盟之事已成,再加上有人领头,他们便不再顾忌,一齐高喊道:“不答应!”
见状,申哲面容渐渐泛冷,语音森寒道:“更不能容忍的是,值此艰难之际,乡中竟还有人勾结强盗,吃里扒外,压迫乡亲!你们说,这种恶徒当不当杀?”
“当杀!”
整齐的怒吼声响彻云霄,连整个天地都为之一肃。
正值众人怒气最旺之际,申哲眼神冷冽,厉声喝道:“好!乐毅,将王小四,周小六,郑七三人全都押上台来!”
闻言,所有人怒火中烧,目光齐齐转向台下,一起落在被长杏村队列里推出的那三人身上。
“杀了这群恶徒!对,杀了他们……”
在一片愤怒的喊杀声中,王小四三人直接被吓得面如土色,身子颤颤惊惊,抖得宛如一个筛子,硬被乐毅领着一队民兵给拖上了台。
“王小四,周小六,郑七,你们三人勾结山贼,逼迫乡亲,欺压良善,恶名昭彰!今日,我们便要暂代官府,将你明正典刑,斩首示众,你们可还有话说?”
听到如此宣判,王小四三人骇到脸都白了,直接大小便都失禁,他们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竟会有如此下场,所以赶忙磕头求饶。
然而,他们作恶太多,犯了众怒,大家又岂肯放过?
尤其是乐毅一行人,昨晚为了捉拿他们三人,更是没少花功夫。不管是蹲守、设伏、布置陷阱,还是夜袭,他们全都统统用了个遍。
可就是这样,他们还差点让对方给逃掉,最后多亏全村之人一起围追堵截,方才将他们抓住。
面对三人的求饶,申哲当然不为所动,直接面容冷峻地下令道:“行刑!”
乐毅等人早就已经等不及了,当即毫不客气地动手,一把将徒自挣扎的王小四三人按倒在地,全部一刀斩首。
这般粗暴的举动,不仅没有引来台下众人的不满,反而换来一片喝彩之声,简直大快人心。
三人被处决后,头颅就挂在了旗杆之上,一直悬首示众。
紧接着,一杆绣着“保境安民”字样的皂红旗,迎着朝阳,在高台上冉冉升起。
申哲抬手指着那面鲜艳的红旗,高声道:“乡亲们,看到这面大旗了吗?现在,芒山强盗猖獗,兵强马壮,单凭各村之力还无法抵抗,所以我们便要紧紧联合在一起,抱团自保。从今以后,只要有我们在,这些强盗就休想侵占我们的土地,欺辱我们的乡亲!只要有我们在,我们就必须彻底剿灭了这些强盗,还乡亲们一个太平安稳的日子!大家说,好不好?”
“好!好!好!”
众人纷纷兴奋地扯着嗓子高喊,赞同之声不绝入耳。
“好!那我现在宣布,民兵团正式成立!从今以后,乡中但凡再有作奸犯科、滋扰乡邻者,王小四、周小六、郑七便是榜样,杀无赦!”
申哲当即拔出长剑,直指苍穹,发出震撼之声。
“杀无赦!杀无赦!……”
顿时,台下所有人也纷纷举起兵器齐吼,竭力响应。
一时之间,士气大振,兵敢恶战,民不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