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都监两股战战,看向武松,颤声道:“武都头,你是一县都头,岂能知法犯法,再说我已把养女玉兰许配给你,我便是你岳丈,你……你快劝劝你西门解元,饶我性命就是,我……我……这些金银都给你兄弟便是,前事再也休提。”
张都监一把打开身后一口木箱,其中装满了黄澄澄一堆蒜条金。
武松故意停住脚步,问道:“就这些?不够我们兄弟分呀!”
张都监一听有门,当下道:“都头,还有……还有!”
西门庆和林冲相视一笑,且看武松如何猫细老鼠。
只见张都监单手掀起袍子,于股后内衬取下一枚紫铜钥匙,指向窗外厨房道:“厨房后有一暗门,里面还有十几大箱金银,你兄弟只管搬走就是,只求饶我性命。”
西门庆眼尖,只见他取钥匙时,后股一片刺青闪出,正是一颗郁青色狼头刺青。
武松和林冲也都瞧见刺青,俱心中大吃一惊。孙二娘曾细说身世遭遇,当年杀他父亲、欺侮于她的四名武师,股上可不就是正有一颗郁青色狼头刺青吗?
西门庆一笑,道:“张都监,你怎不早说你的身份?看你股上刺青,你那三个兄弟与我可是故人,看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嘛!”
张都监大惊,奇道:“怎地,西门解元与我三个哥哥有旧?哎呀呀,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那三个哥哥,如今俱在户部当差,不知西门解元何时识得我家三个哥哥?”
西门庆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欺侮孙二娘的人本就是四兄弟武师,如今已经套出话来,还留着这厮狗命作甚?他面色一沉,喝道:“动手!”
武松暴起冲来,张都监叫一声“啊也”,劈手一刀击去。他本是武师出身,这一刀竟然又狠又准。
然而,也是张都监倒霉运,今日遇上的是杀神一般的武松。武松侧身避过刀锋,顺势一把擒住他手腕,望后心上只一拳打翻,便夺过腰刀来,刀尖向下只管照着小腹猛搠几刀,又一拉一带,可怜张都监也是朝廷命官,当下也随了张团练、蒋门神,一命呜呼奔了阎王殿。
一旁,贾大脸色苍白,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惊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西门庆一摆手,武松会意,瞬时手起刀落,也送他归了西。
只听得楼下有一声音叫道:“这等夜深,楼上官人们还不安寝?快着两个上去搀扶,莫不是吃醉了酒?”说犹未了,楼梯一阵响动,早有两个人上楼来。
西门庆等三人闪在门后看时,却是两个都监府奴仆。两人刚进上楼梯,还未进房,远远见四个尸首横在血泊里,惊得面面厮觑,吓得俱时一声大叫:“杀人啦!”
楼下一阵响动,人声杂乱。
西门庆叫道:“休叫走了一个活口,杀!”
殊不知,西门庆这一声令下,都监府里直杀得血溅画楼,尸横灯影。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有分教:
都监贪婪甚可羞,谩施奸计结深仇。
岂知天道能昭鉴,渍血横尸满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