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佛山庄正门杀声震天,西门庆与时迁悄无声息,蹚着野草绕到了庄后。
夜色明亮,后庄院墙高大,与山体绝壁连为一体,二人正待翻墙而入时,角门打开,三四名军士闪身而出,院中一校尉交代:“你等速从后山小路下山,一人去告知太尉,一人去府衙搬兵,一人去寻兵马都监董平,让他派兵前来护住山庄,禁军自能护得衙内周全,但保护官兵还是多多益善,衙内贵体不容冒犯。”
三名军士唱个诺,沿小路飞奔而去。
趁着月色,西门庆掣刀疾上,劈头入门揪住校尉。
校尉身后还跟着一名军士,时迁早一刀戳进他心口,瞬时要了性命。
校尉却待要叫,月光下见明晃晃地一把刀架在哽嗓咽喉,先自惊得八分软了,口里只叫得一声:“爷爷,饶命!”
西门庆低声问道:“今日高衙内抢来的女子现在何处?”
校尉道:“爷爷,不关我事,今日抢来七八个女子,都在后院地窖里锁着呢!”
“七八个?”西门庆心道,看来这高衙内抢来的女子,不止潘金莲和扈三娘。
西门庆又问了许多事,校尉俱死,把庄中有多少禁军,如何分布,地窖所在,谁人看守等等一一说得明白。
西门庆心头急转,已有计较。问道:“你认得我吗?”
校尉叫道:“小可眼浊,不认得爷爷。”
西门庆道:“恁地却饶你不得!”手起一刀,剁下校尉头颅,一腔子血直喷绝壁山下去了。
时迁正待拖走两人尸身隐藏,西门庆一摆手道:“你我且换上他二人衣衫。”
时迁道声“妙!”,二人随即换上二人衣衫,又把二人尸身并褪下衣衫抛下绝壁,虚虚掩住角门。
西门庆方才已问明地窖所在,知有数十名军士把守,锁匙只在一名军官身上。
二人一前一后径向地窖摸去,片刻来到一处院前,地窖就在院中。
时迁无声无息先从墙头跳过,先把院门拉出一条缝,西门庆闪身入门,将门闩提过一旁。
院中厢房内亮着烛火,一个军官并二十来个军士正在喝酒。
只听一名军士道:“听闻山庄大门前来了两个杀星,冲又不冲,走又不走,杀了咱们好些个禁军弟兄了。”
军官道:“庄前庄后五六百禁军,铁桶一般谁冲得进来?早晚拿住剐了他。咱们还是好好看守地窖,衙内一会儿还得换两个人取乐呢!”
一名军士道:“听说衙内今儿抢了两个极品女子,一个妩媚异常,一个还是个练家子,嘻嘻,衙内向来喜新厌旧玩过就扔,咱们兄弟也喝口剩汤如何?”
军官笑道:“这好办,衙内啖头汤,老子喝二回,你等尝尝底汤,如何?”
众军士大笑,道:“如此最好,我等都能解渴!只是若这些女子挨不住身死就可惜了?”
军官道:“挨不住那是她命薄,扔出后院绝壁即可,谁还敢查到高衙内头上不成?”
西门庆在门外听得怒火中烧,他虽不惧二十几名军士,但杀将起来难免喧哗声张。
他正犹豫间,时迁鼠眼一翻,从袖中取出一根竹管,用舌尖舔湿手指在窗纸上抠出一个小洞,伸入竹管轻轻一吹,一缕白烟袅袅而入。
“主公稍等”,时迁低声道:“熏香盏茶就能起效。”
果不其然,初时房内还有说有笑,不过片刻,房内却再无声息,时迁从窗纸小洞向内一看,只见众人或趴或仰都被熏晕过去。
两人自窗而入,西门庆铁着脸点点头,时迁拔出刀来,挨个照着军士胸膛撅过去,如同撅萝卜一般,一个活口也不留。
西门庆在军官身上先搜了地窖钥匙,只一脚踏在胸口,咔嚓一阵闷响,胸骨尽数塌陷,这军官哪里还有命在。
二人寻着地窖,打开铁门,顺一条甬道斜斜向下行去,又开一道铁门,只听里面女子哭声阵阵。
只见地窖中锁了七八个女子,个个容姿姣好衣衫零落,见铁门打开,都哭叫求饶。
西门庆虽也好色,却从未做过如此龌龊事,心道云雨之事,总须两厢情愿才是,这等贪色却如同禽兽一般。
二人寻了一遭,却不见潘金莲与扈三娘。
两人用钥匙为众女打开锁头,询问方知,潘扈二人被绑至涅槃楼去了。
西门庆大惊,指明后院角门道路,众女相互搀扶,慌慌张张逃去了。
“走,寻那禽兽去!”西门庆掣出双刀,一阵风般奔向涅槃楼。
眼见涅槃楼就在前方,门前五六十禁军把守,想是秦明在前门闹得动静太大,楼脊间也有搭弓军士来回游走。
西门庆与时迁望见楼下一处偏房,闪身而入,此处却是厨房。
两个丫嬛正在那厨房汤罐旁边烧火,边埋怨。
一个丫鬟说道:“服侍了一日,衙内兀自不肯去睡,还要喝这鹿鞭汤?想来是要把那两个女子折腾死才罢休。”
另一个丫鬟吃吃地笑道:“衙内上次把你折腾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