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西门庆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别的不说,组建义军最多不过收几百乡勇民壮,若是真能武举高中,那就能名正言顺进入军队序列慢慢执掌兵权。
县丞又道:“只是乡试里参加文举还是武举,这可要你自行决断。”
想到这里,西门庆脑筋急转,哈哈一笑道:“多谢两位大人抬举,今秋东平府应试,小可两样都去试一试就是,好歹也算是都见识一番了嘛。”
“文举武举都参加?”县丞与县主簿对视一眼,心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两样本就都难如登天,你还敢两样都选?”
不过西门庆这样选倒也不违体制,县丞当即同意,只说来日一并报备就是。
西门庆道:“小可定当八月全力以赴,两位大恩没齿难忘,不过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县丞问道:“押司有何事只管道来?”
西门庆道:“在下文韬武略差得太远,想要为阳谷县争光,怕是需要写时日四处游走遍访名师游学历练一番才是,武都头惯走江湖,与我相伴最好。”
西门庆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二位收权,自己索性交得干干净净,正好趁机到大宋各方走一走,也许能多招揽些将才。
要知道,一个阳谷县也就出了武松一个将才,遥想麾下虎将如云,不出去走一走怎么行?上一世他帐下典韦、许褚等人,哪个不是出身草莽?
县丞巴不得西门庆爽利交权,如今若能再移开武松那是再好不过,武都头也是知县提拔起来的嘛,若也能挪挪屁股,这二人安插心腹岂不更加应手?
二人相视一笑,齐声道:“押司只管带着武都头去就是,你二人依旧保留职位,一应饷银俱都照发不误,组建义军之事徐徐进行就是。”
西门庆一揖到地,诚恳说道:“两位大人高义,在下外出访师,家中生药铺买卖俱是老管家经营,还望两位大人多多照拂,那两千两组建义军银子,两位大人自用就是。”
县丞和县主簿对视一眼,心道西门庆果然上道,不但主动弃职还如此大方,这还有啥说的,随即双双承诺道:“押司只管放心去,何人敢对生药铺生事,我二人绝不与他善罢甘休。”
当下,西门庆辞了二人,直奔独龙岗药谷来寻武松和鲁智深。
药谷中,潘金莲系着围裙,亲手整治了满满一桌菜肴款待武松和鲁智深。西门庆推门而入时,鲁智深正吃得赞不绝口。
潘金莲一笑,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水珠,为他另添上一副碗筷,又另开一坛好酒,为三人一一斟满,端起一杯酒道:“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两位与我家官人义结金兰,只求今后多多帮衬则个,奴家心中记下这笔恩情,无以为报,只能多以好酒好菜相谢。”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不善饮酒,喝得太急连声咳嗽起来。
武松站起身来,正色道:“我三兄弟一个头磕到地上,此生自当齐心协力风雨同舟,嫂嫂放心就是。”
鲁智深笑道:“二弟家中娘子好生贤惠。”
西门庆道:“贤惠?大哥且听我讲件趣事。”他喝了一盅酒,笑道:“话说一男子归家,其妻迎接道‘夫君昨日夸奖奴家厨艺,今日晚膳以备,与昨日菜式相同’,其夫大乐,赞道‘娘子何其贤惠!’,匆忙入座,陡然发现菜式果然与昨日一般无二,只是数量减半,夫大惑不解,其妻道‘此乃昨日剩菜,自然数量减半’。”
话音未落,鲁智深一口酒喷出,狂笑不已。
潘金莲大窘,含羞剜了一眼西门庆,掀帘而去。
西门庆道:“两位兄弟,有一事相商”,随即将两则公文相告。
鲁智深大喜,道:“二弟,此试非考不可,洒家原也是老种经略相公账下提辖官,老种经略相公就是文武双全之人,啧啧,那才真是好风采。”
武松道:“在衙门里做都头好生无趣,哪有江湖上爽朗自在,哥哥去哪儿,我自跟随就是。”
西门庆问道:“此去江湖时间宽裕,只需八月赶到东平府应考就是,这几个月,该去何处会一会天下豪杰为好?”
鲁智深摸摸脑袋,他总不能邀请二人去二龙山做客吧?更何况西门庆还要参加武举,传扬出去岂不断了前程?
武松道:“哥哥,我听江湖传闻,及时雨宋公明被刺配江州,我与他曾在柴进庄上有旧,想来他偌大的名头,身边定有豪杰相随。”
“招啊!”鲁智深一拍大腿,道:“洒家也暂且不回二龙山了,写封书信捎回去就是,咱们三兄弟一起到江州耍耍去!”
西门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好,且去江州!”
殊不知,这三人此去江州,却是虎荡羊群,有一名黑矮汉子算是倒了大霉!
到底是谁倒了大霉,且看下回分解。
有道是:
山本无愁因雪白首,水本无忧因风而皱。
只因三人磕了响头,魑魅魍魉谁不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