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把自己排除在外,他既然认了秦七月当主公,自然要跟着离开。
秦七月把一袋行李给他,解释道:“和小白走,她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那日,白凤凰看秦七月一直皱着眉头,上前把她的眉毛拨开,问她为何愁眉不展。
秦七月只是叹气:“我原本的打算是,入宁安,进苏州,以苏州为基点招兵买马,但景王攻下苏州城后,我短时间内没办法和他抗衡,眼瞧着天下三分,可我倒没有安身之所了。”
当初放景王入苏州,最大的原因是要击退夏军,但也自然是把苏州拱手让给了景王。
如今她治好了宁安一县,还有十一县要景王自己派人来治理。
但以景王的性格,估计是要先进兵夺取剩下的州城,而这些小县小村百姓的死活他可管不着。
秦七月要在苏州城无粮,景王派人来各县征粮,察觉到宁安县不对劲儿之前就溜之大吉。
孙师爷可以替自己隐瞒一切。
而景王为了苏州城能源源不断地有粮食,也不会毁掉她现在造就的宁安县。
而关键在于,她如今要逃去哪儿?
白凤凰听完,沉默良久,似是下了决心,她咬牙道:“你如果信得过我,我带你走。”
秦七月看着白凤凰美艳的面庞,她素知白凤凰身世不简单,可她不愿意说,自己也就一直没问。
沈皎皎是三天两头回忆着自己童年在家的幸福时光,但她只记得自己父亲是个将军,家在哪儿却忘了,只能和秦七月他们边走边打听了。
但白凤凰一次也没有说起过她的过去。
就算相处了这么久,秦七月对她,知道的也不过是一个名字。
秦七月牵起白凤凰的手,盈盈一笑:“好。”
白凤凰垂眸,其实她也没有把握这次回去就一定能让族人接纳他们,但如果大祭司要判罪,她愿意以生命的代价换秦七月他们留下。
就当是她对秦七月的报答吧。
她相信只要秦七月活着,这个世间总有一日是会不一样的,她的族人们也总有一日不必再承受痛苦的诅咒和绝望。
月神啊,请求您保佑我们吧!
……
秦七月交代好了一切事项,带着众人上了马。
宁安县的百姓们一听他们要走,都聚到了县衙门口,簌簌落泪。
“大人,等出了宁安县,道路难行,您……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秦七月和宋延等人天天风里来雨里去,为了大家有时候忙得一顿饭都吃不上,明明是官,偶尔还蹲在路边和他们一起吃馒头。
秦七月勾起嘴角:“大家回去吧,别担心,有朝一日,宁安县外面的道路也会好走的。”
大家给他们让开一条路,把带来的吃的穿的都往宋延和宋衡的马匹上堆砌。
“大人!保重啊!”
秦七月看了白凤凰一眼,白凤凰领然,“驾”地一声纵马往前奔去。
秦七月与众人紧随其后。
身后传来一阵阵呼喊,而他们不曾回头。
陈小江与徐长庚同乘一匹马,他在徐长庚耳边笑道:“我觉得姐姐好酷啊!”
“酷”这个字也是他从秦七月口中学来的,此情此景,他第一次领会到了这个字的内涵。
徐长庚紧皱着眉头,他去村里治了六个月的地,加上秦七月不知道给他吃的什么药,如今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跑两步都要他半条命的徐长庚了。
但这也是他学会骑马后第一次上手,还骑马带人,不免有些紧张。
此时他大气都不敢出,专心骑马。
听到陈小江的话,徐长庚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前面的秦七月,她穿了一身红黑色的便衣,十分潇洒,用发带盘起的青丝在风中飘荡,她的背影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但他明明没见过秦七月骑马。
可她就是有无畏一切的勇气。
徐长庚突然也没那么害怕了,他的脑海中回荡着秦七月的话语,紧跟上去。
“怕?天高路远,我就是要踏平一切崎岖,该害怕的从来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