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隔壁青年打着呵欠出来,见到依旧蹲坐在那的大胡,一下子睡意全无,他拉开点距离,快步离开。
“小兄弟,请等等,我问你个事。”大胡起身招呼,吓得那人跳远一步,指着他说:“站那说,别过来。”
年轻人不知道神精病亦或叫精神病的东西,会不会传染,但他知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道门,而且,眼前这个人,胡子拉碴,精神萎靡,看上去也不太正常。
“小兄弟,我想问,你这房子是自己买的还是租的?”
“租的,干吗?”
“如果租的,你看能不能转租给我,你别处再寻个住处?钱我补你,多补一些也没关系。”大胡掏出烟,递一支上去,又说,“找好的医生得花时间,我们一时半会儿未必找得到……”
小年轻哪敢接烟,没待大胡讲完,退后一步,立马答应:“好,我现在就去找房源。”说完,转身即走。
其实,年轻人昨晚就想明白了,隔壁搬进一个疯婆子,外面还守着一个不正常的汉子,这样的邻居,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毕竟,疯子伤人不担任何法律责任,而且,他们刚搬来,不可能立刻搬走,那么,走的只能是自己。
年轻人办事效率高,一会儿就折回来说:“房子我已看好,稍微收拾一下,明天就能搬,你想租,钱算一下。”
转租手续弄妥,大胡去买了点菜回来,怕吓着茹梦,他的敲门声很轻,茹梦却扎针般哆嗦了一下,她环顾四周,没看到剪刀,只好顺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指向大门。
“茹梦,别紧张,是快递员,我叫他送菜上来,不然,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放轻松啊!”简姨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指引茹梦坐沙发上,然后才去开门。
大胡把东西一一拎进屋,至始至终,茹梦都怀抱着空气团子,僵坐在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门口,怀着深仇大恨似的。
大胡心里头一酸,眼眶就红了,他想上前跟茹梦说几句话,腿刚迈向沙发,茹梦忽地站起,拿着玻璃杯指向他:“别过来,你这快递员,送完货,走!”
“我是励新啊!”他几乎绝望了,怎么一夜功夫,茹梦连他都不记得了。
“我管你叫什么,快递员送完货,走,否则……”她拿玻璃杯的手挥了一下,并没抛出去。不过,这番决定似乎经历了痛苦的挣扎,在这番挣扎中,她的头连着抽搐几下。
抽完这阵,茹梦突然吼道:“走,我叫你走!”
“励新,你要不先离开,赶紧去联系医生,看看怎么弄。”简姨暗自抹了把泪,轻轻推着大胡往门外走,生怕茹梦一不小心伤着他。
还找什么医生,那一刻,大胡连死的心都有,他当心茹梦会伤到简姨,也当心茹梦会伤到自己,不管伤到谁,任何伤亡都是他不敢想象的结局。
这时,大胡心里的困兽露着獠牙“循循善诱”道:“为什么不带着茹梦一起死?你们的爱情在哪开始,就在哪结束,如此,一家三口在天堂相聚,总好过当下这情景吧?!”
他在认真的考虑,想着想着,又于心不忍,茹梦不仅是他的妻,在诸多社会关系中,茹梦还是女儿,是姐姐,是朋友……他要带茹梦走,其他人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