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太君捂着起伏剧烈的胸口,她耐着性子问陶潜:“你要以什么理由休妻呢?”
陶潜刚要开口,话到嘴边却词穷了。
陶老太君见他说不上话来,她便豁下老脸替她这宠在心尖上的孙儿说:“七出之条,苏倾玥一条未犯。不仅没犯,她嫁来侯府这三年,更是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那些个命妇贵女们,谁不夸她一句好的?就连我这个老太婆出门赴宴,见了那些个夫人们,都是当着她们的面各种称赞苏倾玥的好。那些个夫人们,谁不羡慕我有苏倾玥这般好的孙媳妇?不羡慕你母亲和你?”
陶潜被说得语塞。
陶老太君见陶潜有所动摇,她继续道:“侯府的情况,你作为世孙,纵是这个家不是你来管,你此番打了胜仗而归,定能发现府中变化。而这一切变化,是苏倾玥的功劳。”
“苏倾玥上敬婆母,下怜姑子,待你二叔一家亦是没话说。府中下人,谁人不称赞她管这个家管得好的?你若觉得祖母有心偏袒苏倾玥诓骗你,你大可去问问府中下人。”
陶老太君原本是劝陶潜别轻易动了休妻的念头,可越劝越觉得心惊,苏倾玥的所作所为,大伙都长眼睛会看,也会用心感受。
这番下来,反倒是她北安侯府里外不是人。
陶老太君一颗心极度不安,她语气不由得加重:“虽说你归府这些日子,苏倾玥的不识大局让我们很是失望。可平心而论,若不是我们欺人太甚,她又何必做得这般绝?”
“她昨日当着宾客们说的那一番话,虽说是闹得侯府被宾客们看尽笑话。可谁能说她说的不对呢?将心比心,若是玉臻遇见这种事,你作为哥哥,又会怎么做呢?”
陶潜彻底被问住。
陶老太君进陶潜无话可说,她这才舒了口气。
她可不是心疼苏倾玥,或是帮苏倾玥说好话。
实在是因为潜儿才回京,虽说正得圣宠,可到底还没在朝堂之上站稳阵脚。
且因卫泱泱一事,潜儿私德是有亏的。
这不,潜儿的封赏便至今未得。
所以,如果她这一番良苦用心能让潜儿消停一阵,断了休妻的念头,她不介意替苏倾玥说好话。
再则,苏倾玥那丰厚的嫁妆,是万万不能离开侯府的。
苏倾玥既然嫁到她北安侯府,那生是她北安侯府的人,死是北安侯府的鬼。
昨日的婚宴,侯府可是大肆操办的,她的棺材本都补贴了不少。
若是同意孙儿休了苏倾玥,这不是白白放着那丰厚嫁妆离开侯府吗?
她还等着苏倾玥拿出自己的嫁妆继续养着侯府,打点侯府呢。
卫泱泱绞着手帕,心里暗骂老东西不是人,她新婚第一日,便挑拨离间她们夫妻感情。
“祖母,母亲,泱泱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卫泱泱寻思着不能继续由着老东西说下去,不然她与陶潜的感情要被挑拨得不像话。
陶潜以为卫泱泱要委屈自己成全他们,他心脏一紧,疼得难受。
陶老太君对卫泱泱本就不待见,见她不过是一句话便引来陶潜如此重视,心里更觉得添堵,语气上便显得极不耐烦:“你要说什么?”
卫泱泱迎上陶老太君不善的目光,唇瓣一启一合:“祖母,泱泱认为,夫君是否休妻,暂时不提。眼下最重要的,该是让夫君准备一下,明日好陪着少夫人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