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陶老太君突然看不懂卫泱泱的操作了,她看这孤女,也不是个大度的。
卫泱泱盈盈一笑,面若观音的脸上更添柔和:“夫君与少夫人新婚夜便领兵出征,一走便是三年。今终凯旋而归,他作为丞相府的女婿,陪少夫人回门,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铺垫半天,卫泱泱终将自己的目的娓娓道来:“至于夫君和少夫人能否再续前缘,就看少夫人此番回门的态度了。她若是有心与夫君琴瑟和鸣,那自会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会对苏丞相提及在侯府发生的一切。”
“但是,她若是不想和做夫君的世子夫人。在侯府所经历的一切,她定一字不落的和苏丞相说清道明,请苏丞相为她做主,给夫君施压。”卫泱泱眼里笑意淡了下来,面容也稍显严肃:“少夫人无非就是两条路可选。”
“其一,恪守夫纲,不吵不闹,做好世子夫人;那侯府上下定然敬她尊她。其二,侯府无和离,只有休妻。”
大夏律法,夫妻和离,女方嫁妆可全数带走。
但若是休妻,嫁妆不可带走。
陶老太君与陶夫人听着卫泱泱有理有据的一席话,心下只觉惊讶不已。
这个孤女,还真是不简单呀。
“潜儿,泱泱的话,你可听到了?”陶老太君只道自己实在是糊涂了,潜儿归京多日,竟无一人提出让潜儿与苏倾玥回门一事,这要是传出去,让世人怎么看她北安侯府?
只怕是丞相府那边,也是不好交代的。
“孙儿明白。”陶潜心下感动卫泱泱为他的谋划和考虑,他握紧卫泱泱的手十指紧扣,“晚些时候,我亲自去蘅芜院,让苏倾玥准备一下,明日陪她回门。”
陶老太君坐镇,陶夫人向来没什么话语权和存在感。
“你定要与她好好说,万不可这个时候惹恼了她。”陶老太君倒也不是多偏心苏倾玥,而是侯府已经捉襟见肘,明日回门,还得苏倾玥准备一番,方不会丢尽侯府脸面。
思虑再三,陶老太君叮嘱道:“明日回门,无论她怎么作,你且忍着,万不可在丞相府发作。等回了侯府,你要怎么惩治她,祖母自不会拦着你。”
“母亲,这个卫泱泱——”陶夫人朝门口看去,确认人已经离去,她方将话说完:“我们小瞧她了,就刚才一番话,你我都不曾想到,她却是说得头头是道。”
“她倒是个聪明的。”陶老太君丝毫不吝啬仅剩不多的夸赞,但眼里却无半分欣赏,有的只是浓浓的瞧不上,“你我都能看透她那点小把戏,唯独潜儿被她迷得七荤八素……”
许是觉得这话越往下说,添堵的是她自己,陶老太君转移话题道:“卫泱泱我虽瞧不上,但她有一点说得极是:北安侯府只有休妻,没有和离。”
“侯府自你公公去了之后,便一日不如一日。后虽有渊儿考取功名延续侯府荣耀,可他年轻早逝,侯府没能在他手中继续辉煌。你我皆不擅生财之道,也做不来那等为了几两碎银抛头露面之事。”
陶夫人懂得陶老太君用意,她道:“母亲的良苦用心,儿媳明白。也不知那苏夫人是怎么一回事,差人送了信去,却至今音信全无,像是不将我北安侯府放在眼里一般。”
“她夫君苏丞相如今可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最不缺的就是奉承讨好之人。”陶老太君提及此事,言语间尽是鄙夷,“我们侯府,如何入得了她的眼。更别提,嫁进府的这一位,可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管家权,你寻个缘由送回去。”陶老太君只觉乏累,不愿在此事上耗费心神,一想起昨日的婚宴那大把大把送出去的银子,她便一阵肉疼:“你我私库已经被掏空,管家权留在手中也是无益。侯府的光鲜,里外打理,吃穿用度,从主子到仆从,几百张嘴,桩桩件件,种种一切,可都离不开银子。”
“眼看就要到发放银钱的日子,再不还回去,头疼的还是我们。再则,静太妃寿宴也快要到了,过去三年的寿礼都是苏倾玥准备的,今年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