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县令听见门口嚷嚷便问了这么一嘴。
“是我,马班儿刘,有事禀报。”
“进来吧!”
马班儿刘来在堂内冲县令使了个眼色,县令秒懂,随即看了一眼王全:“你先出去。”
王全还不太情愿:“我又不是外……。”
“出去!”
“行,我出去。”
马班儿刘一看王全出去了,便上前抱了个腕子:“我说县令,属下可是来给你道喜的!”
一听道喜,县令立马来了精神,眼珠子瞪得跟鸡蛋差不多:“抓住了?”
“没有。”
“那你道的哪门子喜?”
“反贼是没抓到,不过想抓反贼的人可是要走了,他这一走,咱这差事不就有缓儿了么,你说这是不是大喜事?”
“什么?你说皇上要走?他要上哪儿去?”
“江都。”
“江都?”县令搁心里嘀咕,我也没机会上朝,早有口风说皇上要走,莫非是真的?
“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
“消息可靠么?”
“骁果营里有我个光屁股兄弟,刚才我俩一起吃酒,他只吃了几碗就要忙着回家收拾行李,说晚间还要赶到校军场,明日一早便要跟随皇上去江都,还说这次前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县令眨了眨眼,看来消息千真万确,皇上唯独喜欢去江都,哪回都要住上个一年半载,好,真是太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走了谁接摊儿?于是又问:“朝中大小事务交给谁了知道么?”
“我还真特意打听了,说是越王。”
越王?那纯粹就是个娃娃呀!县令嘴角不经意地弯了弯,对马班儿刘说道:“此事我已知晓,你先回去吧!”
话落半天,马班儿刘没动地方,县令又看了他一眼:“还有事儿?”
“那个,你看是不是该……”马班儿刘眼巴巴的看着县令,心说这还用我明讲么!
“哦,等过些时日,我请你们马班吃酒,下去吧!”
得!马班儿刘心说我就多余问这话,一抱腕子走了。
县令立马变了模样,乐的直拍巴掌,老天爷,多谢您老抬举,让咱过了这道坎儿。
此时王全从外头走进来:“姐夫,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儿?”
“王全啊!”县令眼珠子一转:“反贼已经抓住了。”
“呦!抓住了?”
“嗯,刚才刘班头来找我为的就是这事儿。”
“恭喜姐夫,贺喜姐夫。”
“道喜就不必了,你把那两袋子钱拿回来吧!”
“这……”王全愣了:“那钱不是给我了么?”
县令乐了:“我什么时候给你的?”
“刚才,我拿计策换的。”
“混账,还偷尸体,那是欺君大罪,你想害我吧?别看你是我亲妻弟,我照样能把你拿下,少废话,赶紧把那两袋子钱还回来,否则我送你进大牢。”
“我说姐夫,咱可不带这么玩的!”
“谁跟你玩了,快点儿。”
“我不。”
“不拿是吧?行,来人呐!”
话音刚落,由打门外进来俩衙差:“县令有何吩咐。”
“把王全给我拿下。”
嗯?姐夫要抓小舅子?这是要搞哪样?
“还愣着干什么,拿人呐!”
“别别别,我给你就是了。”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王全见他姐夫还真不是在开玩笑,便扔下俩钱袋子鼓气囊塞地走了。
“哼哼!居然想给我挖坑儿,你还嫩了点儿。”
王全一走,县令两眼一眯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就把自己的心腹叫到身边,附耳低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赶快去办。
心腹听罢点了点头:“县令尽管放心。”
到了第二天,越王领着朝里留守的大员们送走了皇上之后,河南县令这才昂头背手信步闲庭的押着“反贼”到宫里复命,具体过程咱不用细说,总归一句话,顺风顺水。
至此,把东都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抓捕反贼事件就算盖棺定案了,回想起整件事情的始末,真可谓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