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离婚证?”
“现在?”
林曼不明白裴砚为什么突然提起,她毫无准备,时间有些赶。
“不行?”裴砚翻了页文件,淡淡反问。
“不是,就是觉得太突然,时间有些赶,你能不能运作一下?就是……我的意思是假如不用我本人到场,或者我让小君帮我取一下呢?”
“林曼,你以为离婚是儿戏,还是以为民政局是我家开的?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见不到你,离婚证就别要了。”
裴砚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曼听着耳边的嘟嘟声,不明白裴砚怎么突然在这种时候跳出来添乱,但离婚证肯定是要领的,“师傅,去长寻街道。”
林曼中途改路,说巧不巧,从林曼的位置到长寻街,刚好十分钟,若不是裴砚不知道她要离开的消息,她都差点怀疑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路边,黑色的迈巴赫开着双闪停在一旁,林曼按在不停跳动的眼皮上,提着包,坐上了裴砚的车。
开车的司机从何昇换成了一个陌生男人,林曼从未见过这个人。
她的手紧了紧,私密性极强的车内让她有些不适。
裴砚从她上车后,就对她视若不见,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林曼想将车窗摇下一些,却发现按不动。
“你怎么换车了?”
她开口,裴砚才抬头,却没有看她,而是转动着手中的笔,神色晦暗不明。
“这样不好吗?毕竟离婚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不想人尽皆知。”
林曼沉默的点点头,她虽然不理解,但是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同他争论,反正,只有一段路程而已。
她靠在车门处,昏昏沉沉的睡着时。
裴砚就这样幽幽的看着她,平淡的目光让人看不出情绪。
车缓缓停了下来,林曼也睁开了眼。
她正要下车,却听到裴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管我如何对你,你都抛不下过去的成见,与我好好过日子,对吗?”
裴砚漆黑的眼眸看向林曼,平淡的神情下蕴藏着晦暗不清的涌动。
“是。”
林曼的目光有一瞬的游离,她张开了唇,好半晌,才吐出这样一个字。
“好极。”
裴砚轻笑,眸光却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从前他愿意哄着林曼时,温言细语,如今,倒是不装了,现在这副模样,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离开我,是想跟季泽在一起?”
林曼没有吭声。
裴砚却轻笑,眼底甚至冰冷。
“既然想跟他在一起,在季氏集团的天台上,他跟你表露心意,你怎么不接受呢?”
林曼眸光动了动,“裴砚,我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别人。”
她是真的怕裴砚会突然发疯,去对付季泽。
那样她欠季泽的,就更还不清了….
“既然怕,又为什么要跟他故作亲密,把我裴砚的颜面往地下踩?”
裴砚的视线,波平无静,看向林曼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没有这样想过。”
裴砚轻笑,“是么?”他突然把玩起了一串珠子,有一搭没一搭转动的声音让林曼脊背发凉。
“你最开始在医院接近季泽,把我颜面往地上踩,为了逼我就范,连自己最爱惜的声誉都不要了,还真是…煞费苦心。”
裴砚声音很平淡,可林曼却晓得,这是他盛怒之下隐忍不发的模样。
林曼偏过头,“裴砚,事到如今,你也同意离婚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从这一刻,她不再恨他了,恨他曾经带给她的伤与痛。
林曼想走,裴砚却在身后轻轻唤住了她。
“林曼。”
她转身,眸色不解的看着裴砚。
他却轻笑,“既然我的爱你不屑一顾,那就尝尝我的恨吧。”
林曼没有回答,她一把推开车门。
看到面前高耸的建筑物,心凉了一半。
这根本不是民政局!
“裴砚!你想干什…..”
她话未说完,便失去了意识。
机场一楼大厅内。
季泽站在门口,目光一直看向远处的方向,漆黑暗沉的眼眸如同漫长却没有尽头的小巷,他面色平淡,却又让人无法忽视他深藏起的无力感。
“季总,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林小姐她....大概是不会来了,您还是别等了,我陪您回去吧,这里风大,您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女秘书目光中透露着担忧。
她想将外套脱下为季泽披上,却被季泽伸手避开。
季泽眸色未变,依旧看向远方,笃定道:“不会,就算曼曼真的决定不跟我走,也一定会给我发个消息,现在她迟迟未回复我,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