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轻轻放下酒杯,手中麒麟端云珠缓缓转动,摇曳的烛光洒落在珠子上,泛起温润而柔和的微光。太子从首位座位后悠然踱步而下,神色淡定,目光沉静地望向义忠亲王,声音平淡如水:“皇叔,此乃为何?”
大厅之中,灯火微微摇曳,气氛凝重而紧张。此时,魏王也放下了酒杯,缓缓地坐了下来。他夹起一口盘中的菜肴,微微皱起眉头,似是对菜品的味道颇有不满,却未发一言,仿佛对今日的局面早有预料。蓦地,他冒出一句:“这菜,咸了些。”此语一出,引得太子不禁回头望了一眼魏王。而魏王则面无表情,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菜肴。
此刻,太子显得格外冷静,随后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正当他欲为自己倒一杯酒时,服侍的宫女极为懂事,颤颤巍巍地拿起酒壶为太子斟酒。宫女的手微微颤抖,酒壶在她手中似乎也有些不稳。太子握住她的手,宫女的手依旧轻颤着,显然能感受到此刻紧张的氛围。太子轻声说道:“莫怕,此地乃天子脚下,难道还能让乱臣贼子得逞?”言罢,他看向义忠亲王,又扫了一眼正在吃菜的魏王。见二人皆沉默不语,他再次举起酒杯,那酒杯在灯光下闪烁着熠熠光芒。他说道:“皇叔、皇弟,今日有何话,不妨直说,无需隐瞒。”
就在此时,施政渊正要起身,刚才进来的士兵即刻制止住了他。义忠亲王冷笑一声:“文渊公,你还是安坐于自己的位置吧,我对你可是颇为了解。你方才起身,无非是想挟持于我,令我的手下人退下,好让太子寻得脱身之机,哼。”言毕,义忠亲王身后的士兵们紧握着兵器,刀鞘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整个大厅弥漫着一片肃杀之气。
许久未曾言语的魏王也放下了筷子,咂巴咂巴嘴,说道:“皇兄啊,近日,我听闻皇兄身体略有欠安。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所言呐。”魏王脸上不见特别的神情,语气平淡,可眼神中却似乎潜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听到魏王这番话,太子手中的麒麟端云珠停止了转动。太子侧头看向魏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说道:“劳皇弟费心了。孤的身体尚佳。难道今日皇弟与皇叔之意,是关心孤的身体?”
魏王正要开口之时,义忠亲王突然插话道:“小王看你兄弟二人今日身体皆有不适。就让小王我来照料两位好侄儿吧。”
魏王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惊,看向义忠亲王,忙问道:“皇叔此乃何意?莫非欲在这承天楼上对我也……”话未说完,魏王只是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眼中流露出懊悔之色,看向义忠亲王。此刻,魏王的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似乎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时,太子看向魏王,不禁冷笑一声,将方才倒的酒一饮而尽,却未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太子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仿若在思索着后续的应对之策。
接着,义忠亲王冷冷地看向魏王,说道:“你以为你是那黄雀吗?错了,你不过是一只螳螂罢了。你以为这些年小王精心辅佐于你,是为助你登上那皇位?我的好侄儿,你太过自信。这份自信盲目地蒙蔽了你的双眼。当我那好哥哥让你打理承天楼之时。”
随后,义忠亲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便知晓我的时机已至。你们皆知晓这承天楼与太宗文皇帝有关,自那时起,此楼便非简单的一座酒楼。它乃是打探京城内外言论、文武百官动态,掌控朱雀大街安危的关键要地。”说完,他脱下深蓝色的蟒袍,露出里边的铠甲,继续说道:“好侄儿,这些你们俩自然清楚,可我的魏王好侄儿却将此事全权交予我打理,短短数年,这承天楼、兴隆卫上下皆为本王的人了。”说着,他冷冷地指向魏王,说道:“你却不知,可笑至极。”义忠亲王的铠甲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的眼神中满是野心与霸气。
他又看向太子说道:“我的皇兄,你的父王,难道真的钟爱我这魏王好侄儿吗?言及此处,他不禁冷笑,接着说道:他谁都不爱,他所爱的唯有那冰冷的皇位。他不过是借魏王来敲打你这太子,以使他的皇位更为稳固罢了。今日你们无需再争,因为往后这王位将归小王所有,不,应是朕的了。”
说完,义忠亲王一阵冷笑。他扫视屋内,见宫女们瑟瑟发抖,唯有一个女官坐在一旁,一丝不苟地记录着什么。一时恼怒,拔起那进来士兵的腰刀,指向那女官,喝问道:“你在记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