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咱们且不说贾环带着四名小厮去顺承门处,咱们再说回这贾府。
此时,佩云莲步轻移,独自一人来到厨房。厨房热闹非凡,喧闹声不绝,进进出出的人如潮水,菜板与吆喝声交织成乐章。佩云静静地站在那儿,众人皆全神贯注于手头的活计,未曾留意到她。
只见柳家婶子扯着嗓子高喊:“嘿哟,都麻溜着点儿!”那双手如风般忙个不停。
这时,佩云款步走到柳家婶子身旁,温声细语道:“柳家婶子,求您个事儿,能做几道小菜儿不?我好带回去。”
柳家婶子听到佩云说话,并未抬眼,只是眉头瞬间皱得跟麻花似的,说道:“做小菜儿?这府里上下啥都有定数,想吃啥、定啥都得提前讲好,你看看这忙的,个个都脚不着地,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呢?”
佩云连忙欠身,满脸歉意道:“柳家婶子,是我冒失了。”听到这话,柳家婶子这才停下手中活计,仔仔细细打量起佩云,声音稍缓些道:“哟,这不是佩云姑娘吗?是夫人那要加菜?你直说,我立马做。”
佩云赶忙摆手道:“柳家婶子,您误会了,我如今不在太太处,昨儿个调到贾环少爷那了。”
听到这话,柳家婶子这才又看向佩云,脸色一变,跟那夏日说变就变的天似的,说道:“去环三爷那儿啦?我咋没听说。佩云姑娘啊,倒也不是不能做,只是这府里啥都有定额,太太和老太太那好说,可环三爷这……”这时,佩云从腰间的绣包里拿出了早晨贾环给她的百文钱。
佩云将钱递过去,眼中满是期待道:“柳家婶子,您瞧瞧这些够不够贴补?”
柳家婶子瞥了一眼,伸手接过那钱,脸上瞬间乐开了花,说道:“够够够,不过佩云姑娘,这百文钱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瞅瞅这鸡蛋,说着柳家婶子便指了指灶台旁的鸡蛋说道这鸡蛋现在都五文钱一个了。”
佩云浅笑,眼中透着理解道:“婶子费心了,做几道小菜就行,不必太讲究,全凭婶子安排,只要可口就好。”
柳家婶子笑道:“好说好说,哎呀,你去环三爷那,过得咋样?”
佩云微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满足,说:“还算不错,这才一天,不过那三爷倒也通情达理。”柳家婶子笑道:“那敢情好,佩云姑娘再有啥需求,来跟婶子说就是。”
正当此时,忽见迎春房里小丫头莲儿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说:“司棋姐姐说了,要碗鸡蛋,炖得嫩嫩的。”柳家婶子听到这话,立马嚷道:“昨日就要吃鸡蛋,今儿还吃。”那小丫头莲儿挺起胸脯,像只斗红了眼的小公鸡,说道:“我们这丫头每月也是有份额的,按份额吃一份鸡蛋,咋啦?却没想到婶子这般啰嗦,难道我们多吃了,还是多拿了。”这时,柳家婶子也急了,双手叉腰说道:“咋啦?我说的难道没道理?你看看这鸡蛋,现在五文钱一个都难寻,这都是凑着份额的,你现在多要一个,我上哪给你找去?”她这么一吵,屋里其他吓人,跟受惊的鸟儿似的,纷纷躲开了。
小丫头莲儿说道:“有就做,没有就不做,我们也没超份额,说这么多干啥!”
就在此时,佩云赶忙上前劝解,满脸焦急道:“都别吵了,有话好好说,咱们可都是在这府里做事的。”佩云走到小莲儿身旁,轻轻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莲儿妹妹,别着急,柳家婶子确实有难处,你想想她管着这大厨房,稍微有点差错,就得挨骂。”说完,她又看向柳家婶子,佩云说道:“既然份额不够,我那一份份额今日就匀给司棋妹妹啦,柳家婶子,您看这样成不?”
柳家婶子眼珠转了转,寻思片刻,觉得闹大了不好收场,况且刚收了佩云的钱,这面子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