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本应是无忧无虑、向父母撒娇、解放天性的美好年纪,可席暮风却在这个年纪收到了父母遇害的噩耗。小暮风知道父母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平时结下了不少仇家,随时有被仇家杀害的危险,可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报仇!”嚎啕大哭之后,小暮风擦干眼泪,收拾好行囊,踏入江湖去寻找真相。
可惜因为是小孩子,没人跟小暮风说过真相,得来的都是大人哄孩子的玩笑话。心有不甘的暮风在林中徘徊,忽见一个在小溪边打坐的男人,一身青色长衣,看面相三十岁出头。他抱着一丝希望凑了过去,可那男子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暮风在他身边转了两圈之后,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静静等着。
两个时辰之后,那男人收功站起,看着这个坐在石头上快要睡着了的少年,问到:“孩子,找我有事?”
小暮风听到说话声瞬间清醒,坐直,随后从石头上跳下来,恭恭敬敬地鞠躬作揖:“晚辈有一事想请教。”
“见我打坐,便在旁边等候而不是来打断直接问话,甚是知礼。看来你也出身江湖人士之家。”
小暮风抬起头,依旧规规矩矩地回答:“家父家母说过,打坐调息是武者很重要的一个过程,一旦打断,正在进行的调息就相当于没做。”
“嗯?”男子似乎提起了兴致,“不知小友父母何姓何名?”
“家父复姓欧阳,单名武字。家母姓林,单名如字。”暮风答道。
男子的笑容渐渐凝固:“欧阳武,林如?你是他们的孩子?”
“大侠认识我爹娘?我叫欧阳暮风。请问大侠如何称呼?能否给我讲讲我爹娘的死因?”小暮风迅速抬起头,用充满希望的目光望着面前的这个青衣男人,这目光诚恳真挚,透过对方的眼睛直达内心。
“大侠称不上,鄙人杨可凡,御风门入室第三弟子,曾与你爹娘是故交。”明明不想说出真相,可杨可凡最终还是开了口,他眉头一紧,“孩子……你真的想知道吗?”
小暮风再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请杨大侠指点。”
杨可凡叹了口气,“你爹娘是江湖上有名的侠盗,江湖人称‘暮雨’,专偷那些不救济穷人和难民的官府和财主,盯上一个目标之后,必定在一夜之间消无声息地把他们的金银财宝洗劫一空,然后再悄无声息地分发到穷人家院子里,自己只留小小的一部分……”
“这些我都知道,”小暮风说道,“我只想知道他们的死因。”
杨可凡叹了口气:“唉……他们……盯上了一户不该惹的大户——柳州城徐将军府。徐府联合官府和许多江湖高手以及杀手,设下圈套杀害了他们……”
小暮风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柳州城……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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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醒醒。大白天睡什么觉啊?”江魄用力推醒趴在桌子上的席暮风。席暮风从梦中惊醒,用飘忽不定的眼神看了看江魄。
江魄凑近问道:“你做噩梦了?”
席暮风把视线移向窗外:“没事,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往事。”
他们二人此时正在天凌镇的一间客栈里,天凌镇位于天凌山脚下,因为这里是宁奕江和玉柳河的交汇处,周边河运特别频繁,因此也诞生了许多靠河运发达起来的大商户。杨妍飞一事之后,席暮风去哪江魄就跟到哪儿,席暮风看不出江魄对圣灵玉有任何心思,可甩也甩不掉,赶也赶不走,问她家世和出师都不回答,只好任由她跟着。
江魄试探性地问了问:“梦到你义父了?”席暮风瞬间把视线移向江魄,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的?
江魄把席暮风拉到饭桌前:“你啊,自从见过你那小师妹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她现在可是黑刺的一名刺客啊,别被情感误了事,否则下次我可不管你。”说完用筷子夹起一整条炸鱼塞到席暮风嘴里,“她都不把你当亲师哥,你还这么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