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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十月怀胎今落泪,落剑骄狂化神风

一个新晋巅峰强者的到来可以瞬间打破原有的平衡,甚至改变整个三域现有的格局。这就宛如山顶的巨石坠落入湍急的溪流之中,必定会掀起一番惊涛骇浪,再造新的局面一般。相对妖魔两域在得知此事后的战战兢兢,人界却显得异常欢呼雀跃,争相奔走相告,普天同庆的景象真是好不热闹。他们知道,从此以后他们走路时腰板可以挺得更直了,说话的声音也能更大了!甚至他们不少人因此萌生了想要对妖魔两域指手画脚,甚至吆五喝六的想法,可谓膨胀得很。

洛风如此骇人的事迹要是放在以前,恐怕整个三域打死也没有人会信有人能只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便从筑基初期一举跃升至化神初期大圆满之境。因为寻常仙缘深厚、福缘滔天的修士,想要从筑基初期顺利凝结金丹成为金丹客,再一举冲击元婴并成功步入元婴期大圆满没个几十年上百年也不够看啊。至于寻常修士,恐怕终其一生,哪怕家底再怎么雄厚也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人与人这还真是不能比,因为人比人会气死人!这种事情也不能细想,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徒增烦恼,动摇道心而已。

再观现如今洛风的师尊易云风,曾经也算得上一方天骄,苦修近百年,时至今日也才刚刚步入元婴初期,迈入三域强者之列。因此一事,在三域迅速流传开来一句笑谈——师傅方元婴,徒弟已化神。

三域芸芸众生痴迷于修道一途,无非就想图个在人之上、念头通达亦或是问鼎长生、与世同存罢了。不过修道不易,古语有云:

无根树,花正偏,

离了阴阳道不全。

金隔木,汞隔铅,

阳寡阴孤各一边。

世上阴阳配男女,

生子生孙代代传。

顺为凡,逆为仙,

只在中间颠倒颠。

修道一事乃逆天之举,举步维艰不说,危机更是重重,一个不小心就会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芸芸众生想要踏入此途本就绝非易事,更何况是去调和龙虎,捉坎填离以致返本还元逆而成仙?逆字当头,何其难哉!修道一途,路漫漫其修远兮,想要成仙了道以问长生甚至修得道果与世同存,仅凭一腔热血去逆天而行者,万不成一。此道,诚非大机缘者而不可得。机缘造化者,修仙之妙门,得道之捷径也。反观三域芸芸众生,自古至今,但凡可踏入修行一道,并能有所成就者,皆离不开先后天的各种机缘造化。囊而括之,主要有以下三类机缘造化加身者方可以真正步入道途,并能有所成——

一者,全靠先天的机缘造化应运而生,生而具有出众甚至稀世的逆天仙根。这等上天眷顾的宠儿天生修炼天赋极佳,甚至逆天。他们在修行一途大都可以无师自通,甚至巧与天夺。此等良才美玉只要不中途夭折,未来道途成就不可限量。不过,这种先天的机缘造化,世所罕见,千百年甚至万年也难遇其一,妥妥的人中龙凤也。

二者,虽仙灵之根平平,但遭不住生有好命,偏逢生在一些底蕴深厚的宗派门庭。此等人可凭其背后雄厚的后天修炼底蕴补其先天缺残,硬生生堆积而成。所谓后天修炼底蕴,无非就是一些有利于修行的各种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甚至一些化腐朽为神奇的修行法门及秘诀。不过此等人虽托生好命,但未来大道高度一般有限,毕竟大道高度和修行道果不是靠各种修炼底蕴一味地堆积能够得来的。就算如此,此等人也会羡煞旁人,易被人心生妒忌和惦记。

再者,就是那些传说中几乎从未有人能识得,与大道真正相亲,拥有极道悟性的一些人。比如极道圣体,大梦天根,玲珑之心,阴阳五行体,天音体等等。这些体质先后天皆可诞生,大都与常人无异,在芸芸众生之中很难被发现,也缺少能人异士去发现他们,甚至于连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有着极道的悟性。此类奇才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皆在不同的修道领域有着极为非凡的悟性,修炼无需力与天争,亦无需以天精地粹来补己身之缺残,仅靠初心和各种纯粹的悟道方式来进行悟道修行便可精进。传说该类修士一旦悟道有成,证得道果,天地都会为其抖上三抖,摇上三摇。这等绝世奇才一旦成功得道,其成就之高,常人根本无法揣度。

据说,这种人从不会刻意去修行,甚至根本不懂得修行为何物。修行对他们来说完全是自然而然和水到渠成之事——如枯坐,如静观,如睡梦,如“憨傻呆痴闲”诸如此类。完全是无意为之,在不着不觉间自然而成。不过,他们的道心也最为脆弱,极易被外事外物干扰或影响而歪曲蒙尘,很容易昙花一现,就此夭折。如若刻意引导甚至强迫他们去悟道修行反而只会适得其反,蒙蔽他们的道心,将他们的极道天赋扼杀在无形之中。此等事情很是玄乎,不可捉摸,自古以来便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类奇才自古也不在少数,正因其极道悟性只能自我觉醒,无法被外界引导干预和刻意雕琢之玄妙,渐渐也就不再被人留意,也逐渐被世人遗忘。甚至时至今日,早已泯然于众了。

这也难怪,如此的太过极端:一旦顺利顿悟,则一步登天,必得道果,声名更是可响彻寰宇,成为立教称祖之辈;一旦失败则徒劳一生,籍籍无名,止为一介凡人尔。更何况自古以来也不曾听闻过有人能靠此一途一步登天,成就一番道业。这等虚无缥缈的机缘造化,也就很难算得上是什么真正的机缘造化。因为,很难抓住,也根本抓不住。此路难通也!

当然,三域也流传有一些离谱,却又让人梦寐以求的机缘造化,也可成就一番不小的道业。比如三域修真界自古至今仍流传着仙人抚顶、度气入体等一步登天的成仙之法。但那抚顶和度气的仙人恐怕起步也要是拥有改天换地之能,初证道果的大罗金仙方才可以。也恰恰是因为如此,此路更是难通。因为,有的说自上古绝地天通后下界大道有缺,三域仙灵之气大损几乎殆尽,仙人根本难以临世,否则就会遭到下界天地大道的反噬,瞬间神魂俱灭。也有的说久远前下界与上界被某种道天大阵分隔开来,真仙根本就无法冲开道天大阵破界而来。总而言之,下界真仙不存。真仙不存,幻想能被仙人扶顶或度气入体从而一步登天也就无异于痴人说梦,实为无稽之谈罢了。

总而言之,如今的三域众多修士除了凭借自身的机缘造化去力与彼争、巧与天夺以修补自身缺残外,很难再去奢求其他,以防误了道心而得不偿失。也正因易云风深知此中道理,他看得很开,更是对突如其来的笑谈置若盲闻,顶多一笑了之罢了。更何况,又有哪个当师父的不愿看到自己的徒弟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徒弟出息了,自己这个做师傅的跟着沾大光,岂不妙哉!

至于洛风现如今已然是化神中期之境,则是另外一桩可以另整个三域修士奔走相告的美谈。

据说,洛风在一个月前进阶化身初期大圆满后并未在门内多做停留,而是在神秘地消失了数天后又孤身一人腾云驾雾般地径直去了一趟涅槃之地深处。因涅槃之地深处凶险异常,就算对三域那些老怪物们来说也宛如龙潭虎穴一般,再加上洛风此人性情古怪,所以当时并没有人敢冒险尾随其一同进入其中。对于此间洛风到底去了涅槃之地深处何地,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等等便也就无从知晓。不过就在半个月前,洛风非但独自一人完好无损地从中走了出来,一身境界更是破天荒地跃升到了化神中期,而且已然几近化神中期圆满之境,而他本人也一举成为现如今整个三域之中最年轻的巅峰强者,实至名归的“老怪物”!

近年来,三域修真界好似早已对发生在其身上的事情司空见惯了一般,当时此事也因此并未能像他上次突然进阶化神初期大圆满时来的震撼。不过后来此事还是在三域修真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在那些久不世出的老怪物们中间。因为,寻常修士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只有他们才心知肚明。为此,他们后来还专程联袂走了一躺落剑山脉,想要一探究竟。但因他们皆不喜洛风的臭脾性和忌惮其行事风格便未选择登门拜访,生怕一不小心吃了闭门羹亦或是被其驳了面子,更有甚者会担心无故得罪于对方,为己方一脉招来无妄之灾。因此,他们当时只是在落剑峰外围隐匿形迹,放开心神好生感应并激烈争讨了一番——

“他难道要创造奇迹不成?”

“此子机缘,真的就如此之大?这让我等情何以堪!”

“唉,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了,老了啊!”

“此子当真是人中龙凤,麒麟之子也!”

“唉,没想到易云风那老小子竟会如此走运!生子该为此天骄,收徒当为化神风呐!”

“着实没想到,短短十年时间,他竟能成长到如此地步!”

“哼!现在恐怕你我都不是其对手了,悔之晚矣了吧?”

“哈哈哈,真是我人界之幸!老鬼们,你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不是认为随时可以将其抹杀吗?去去去,赶紧出手就是,没人拦着!”

“你!”

“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壮哉我人界,壮哉洛风小子!”

......

对于这么一行老怪物的到来,洛风当时虽然早已有所察觉,可他却破天荒地一反常态并未上前与他们“论道”一番亦或是计较一二。他只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独自一人不声不响地回到落剑宗后便开始闭关不出。对此,那群老怪物们无人上前一问,也无人敢上前一问,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个煞星,触到对方的霉头,为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眨眼间,洛风回到落剑宗闭关不出已整整三日有余。三日后,等他再次现身时却放出了一个足以另整个三域修真界都沸腾的消息。他当时独自一人徐徐升至落剑山脉上空,毫不避讳地沉声天地,当众宣称自己已然触及飞升之机,要在一个月后的黄道吉日于落剑峰渡劫飞升。他更是直言不讳,介时会大开方便之门,好让三域众修道之士都能一同前来观摩其渡劫飞升的绝世神采,也能让他们借机感悟天地大道和积累渡劫飞升的宝贵经验。这等造福整个三域修真界的大手笔不可谓不惊为天人,让人拍手称快的同时也让人暗暗咋舌。

对此一事,一时众说纷纭。其中更不乏一些不以为然的愚昧之人,他们认为洛风此举完全是在哗众取宠,只不过是想借机展现自己的实力,震慑妖魔两域,以壮人界气焰罢了。果不其然,此事一出,登时就在整个三域炸开了锅,此事引起的轰动丝毫不亚于洛风进阶化神初期大圆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各抒己见之声瞬间席卷三域,热议之声一浪高过一浪,根本停不下来。

不过,仍沉醉在“师尊方元婴,徒弟已化神。”一事中的落剑宗宗主易云风在得知此等事后,登时只感五雷轰顶一般,老脸更是一阵抽搐,他无论如何再也高兴不起来了。他对这个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逆徒”很是费解和无奈,眼下他更加打心底地认为自己的这个“逆徒”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洛风此番行事,简直是太过招摇和荒唐,甚至无异于痴人说梦了!想到此处,他的老脸又是一阵青,一阵白。兹事体大,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想想如今的天地大道有缺,早已不知有多少万年了,三域都不曾有化神中期,甚至时化神后期大圆满修士敢说自己能触及飞升之机,更遑论能成功渡劫飞升?这么多年来,又何曾听说过有人成功渡劫飞升了?那些人中可是也不乏一些仙根天赋,机缘之大震古烁今的天纵之才。哪怕洛风机缘再大,天赋再逆天,也不能如此狂妄和不知天高地厚啊!

再者说了,自古以来,但凡化神期修士哪个不是在臻至化神后期甚至化神后期大圆满时才敢斗胆说自己能触及飞升之机?又有哪个胆敢如此招摇、荒唐地引来众人观看自己的飞升之劫?但凡正常之人,哪个不是收敛再三,小心翼翼地偷摸着去渡那飞升之劫?以免节外生枝,让渡劫突生变故,落得个渡劫失败甚至是身死道消的悲惨下场。古人皆是如此,此子为何如此猖狂,胆敢不走寻常路?如此行事,真是千古少见,荒唐至极,气煞人也!

这还都不是最让易云风担忧之事。洛风此番如此一意孤行,不仅容易为自身招来事端,而且还可能会为整个落剑宗甚至是人界带来无妄之灾。此等让自己腹背受敌,牵一发而动全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之举实则百害而无一利,绝非明智之举!也肯定会让三域诸雄笑掉大牙!易云风虽自恃自己和宗门如今尚且还有些手段,有些底蕴,能够周旋一二,但也经不起这个“逆徒”如此地挥霍折腾。此事一旦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得罪整个人界,甚至是整个三域。就算他易云风和落剑宗再有手段,再有家底底蕴,当同时对上整个人界甚至整个三域这种庞然大物的时候,他们所谓的手段和家底底蕴根本不够看!这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乐极则生悲,物极则必反也。

易云风真是越想越心乱如麻,此时已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难安,他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好的对策来。只见他无奈地一拍大腿,兀自长叹一声:“唉,逆徒啊!真是个惹大事的主!”

易云风苦思冥想多时未能找到好的对策,无奈他心一横,决定拉下老脸亲自前去劝说洛风,让那个眼下已然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二徒弟不可如此地招摇胡闹。

就见易云风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地来到洛风洞府所在的山头。他甫一落地,只感整个人如入汪洋大海一般,登时就是一个踉跄,让他瞬间心神大惊。此时,洛风洞府所在的整座山头都弥漫着强烈的化神气息和磅礴的威压,对元婴修士来说的确宛如置身汪洋大海一般,让人顿生渺小无力之感。而此时洛风所在的洞府也在无形之中散发着阵阵无穷道韵,那道韵之连绵为易云风生平仅见。易云风并不知道这强烈的化神气息、磅礴的威压,和整座洞府在无形之中散发出的无穷道韵皆非洛风有意为之,而是因其现如今的修为境界,在其闭目养神时便会自然散发而出所致。易云风一个不慎,在强烈的化神气息和磅礴的威压冲击下,这才如梦初醒。

只见他从烦闷的心绪中回过神来,不觉自己已然满头大汗,整个人被眼前情形震惊的无以复加。他慌忙凝神运气,一边吃力地站直身子,一边抬起袖袍擦了擦额头汗水。不知怎地,他此时心中竟萌生出一股强烈的预感——说不定此子,此番能成功!不过这种想法只是在其脑海中一闪而逝,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如今的天地大道有缺,绝非人力可为。想到此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随着叹息声落,强烈的化神气息、磅礴的威压连同漫山的无穷道韵转瞬消失不见。易云风心知这是洛风为了迎接自己有意为之,不过按理说凭其化神中期强大的神识应当早就察觉自己的到来,为何偏偏此时才这般做?“难不成这逆徒早已猜到自己此番的来意,这是想要给自己个下马威?......真是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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