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窗外风大雨大,屋里的气息也跟着起伏不停,直到贫瘠的床榻上浸满又潮又暖的体温,悲慈终于能够翻身抱紧自己喘口气,可一呼一吸间仍旧萦绕淡淡的男人气味。
她锁起肩膀揪紧散乱的背衣敝体,被那双桎梏她的大手松松垮垮环抱腰间,搂紧了靠到他热气腾腾的胸口,隔着层单薄的绸衣与她再度无间无隙。
心口翻腾的情绪快将她烧死,根本分不清是他在沸腾,还是她被情欲买通,这一瞬间她控制不住自己辗转到他面前,还想要他的拥吻。
“不行。”
裘凌锦轻轻吻到她耳根,避开她送来的饱满双唇:“你什么身份?还真以为我堂堂太子能和你相亲相爱?”
“你以后别碰我。”
悲慈说着气急败坏的话推开他,他又黏上来笑嘻嘻地挑逗,最后脸上挨了一巴掌瞬间变了脸,被她趁机溜下榻逃去门口,才懒洋洋地坐到榻边摸摸被扇的脸颊,有些疼,她下手真狠。
第二天一早,悲慈裹着静慧送来的厚衣服,一边吸着哽咽的鼻子一边扫潮湿的泥地,静慧安慰她有什么事直说,她张口又咽回去,实在没脸再讲一遍这样的事情。
她只问遁入空门能不能变回从前那样,无欲无求,没有任何烦恼,静慧摇头低语,只有先变回从前那样无欲无求,才能遁入空门。
她不理解这有什么不同,只察觉到自己被拒之门外,世俗任意欺侮她,佛门也不接纳她,此时此刻还在这破烂的道观里扫永远不干净的泥地。
静慧走之后,悲慈就扔了竹枝扫把,拔腿要跟她一起离开却被金鸣拦截,她转眼看到昨日裘凌锦修补的那面墙,一怒之下抬脚踹到墙面上,果真把虚砌的墙踹倒,气哄哄讲:“连面墙都砌不好,要你何用?”
一旁的金鸣瞬间诧异,愣了片刻后,直奔寮房找裘凌锦,迎着他一起走出门:“你昨天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什么?”
裘凌锦还摸着微微发肿的脸,龇牙咧嘴睡眼迷蒙:“她什么事?”
“你自己看看?”
裘凌锦顺着他指去的地方,渐渐垂下手阴沉了脸色和气息,眼看这个女人一脚脚踏到墙上,与他昨天一边淋雨一边砌墙的心情一模一样,只是墙里墙外都有人监工,他只能伪装平静而已,天知道他多想一脚踹了这堵该死的破墙。
“随她去吧,今天要修什么?”
“等雨停了,就修理祭坛。”
“呵,这破地方还搞什么祭坛。”
两人说着往道观深处走远,一进到光影都朦胧的屋里,金鸣就代为动手有劳,把这位太子爷应该背负的惩罚全都揽过来,并把他送到角落里的矮凳上安置:“殿下你就坐在这里休息,等会儿要是有人进来了,你就说自己累了。”
“你别动,让那个女人过来。”
裘凌锦坚持要悲慈进来,金鸣紧跟在她身边,专注着这位爷又有什么整蛊人的手段,果然他一开口就是好戏:“你,把这里的东西全都扔了。”
满屋都是道士供奉的神像,还有供桌上的贡品和法器一看就是扔不起的存在,悲慈不用多看就生气:“凭什么?”
“我是太子要受神罚,你是草民,要受太子的惩罚,有问题吗?”
他怕她听不懂,刻意摸了摸被她扇过的半边脸,还翻出旧账:“你踹我八脚,又给我喝的米汤里下药,这些别以为我忘记了,现在就是让你付出代价的时候。”
悲慈退让一步,自觉理亏翻不了身,只能在他淫威下挪动脚步到供桌边,假装收拾东西,刚碰到几件法器,门外忽然有人来报:“殿下,宰相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