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并不应该，在这种末日环境下，这种连自身都难保的危险环境下，为什么还会有像林牧一样，愿意不顾自身安危地帮助别人的人呢？这种环境下，人们应该巴不得使唤他人去做危险的工作，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才对，又为什么还会有像刘心雨一样觉得自己没帮上忙，而心怀愧疚与不安的人呢？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奇妙啊。

正当刘心雨愣神之际，她感觉有只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那是张平寇的手。此时的张平寇笑呵呵的，靠着车子坐了下来，一边敲打着自己酸痛的双腿一边轻叹了口气，“哎，年轻真好啊。”

“张爷爷在说什么呢？”

“你这小女娃还装，”张平寇此时状态不错，乐呵呵的同刘心雨交谈着，“年轻人，大胆一点嘛，想到什么，和那小伙子说就是了。越是这种危难关头，越容易发展起革命情谊啊，哈哈哈。”

老人的眼光就是毒辣。听他这样说，刘心雨一下子莫名着急起来，“张爷爷你不要乱说。我不是的，我，我……”

说到一半，刘心雨又飞快地萎靡下去，“林牧是很好的人，我，我不能……不般配的。”

“你这话说的，什么般配不般配，什么门不当户不对，那都是以前封建社会的狗屁糟粕。”张平寇破口大骂，“娃子，你以前的日子过得不舒坦，但爷爷晓得，那并不是你的错误啊。”

听张平寇这么说，刘心雨才知道，原来昨天药店里和林牧的谈话，张平寇是听见了的。只听张平寇继续在那讲：“所谓‘轻舟已过万重山’，以前你经历的那些都是过去式啦。现在是什么，现在是危难关头，这种时候要怎样？”

怎么突然搞得像是问答题一样？刘心雨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要，要……要团结？团结就是力量？”

“哎，对嘛，说对咯。还要怎样？”

“还要，还要……”刘心雨要了半天也没要出个什么东西来。张平寇啧了一声，“要患难时刻见真情嘛。那小男娃我看他是有些楞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表露一下你的真情嘛。有个成语不是叫‘日久生情’吗，你们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总会有个这个情那个情的。你不说他不说，谁知道是什么情呢？对吧？年轻人要勇敢一点，热烈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刘心雨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只是在想，像我这样的家伙，在经历了那些以后，真的也能坦然又热烈地表露出自己的心意吗？

……

另一边，上到了五楼的林牧全然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他四处看了看，这里也是大致安全的。正当他想回去叫刘心雨他们上来时，他突然想到他们要去的是顶楼的天台花园，既然如此，与其一遍遍跑上跑下，不如他直接上去把情况一口气检查清楚，岂不是更方便？这么想着，他就继续迈开了脚步，往七楼走去。

这几层楼的情况都还算安全，只是在七楼远处有几只丧尸在走动，林牧等它们走远了以后才去到从停车场通往商场的门旁。出乎他预料的是，这里的门居然是关着的，三根单车用的锁链牢牢地缠绕在了门把手上。这不太可能是灾变发生那会儿就锁上的，当时的人们惊慌失措，都争先恐后地想逃离商场，又怎么会有闲工夫把门锁上呢？这么说来，或许是在天台上发出求救信号的那伙人干的。他不死心，又多跑了几处出入口，却发现都是一样的情况，从停车场通往商场的门都被锁住了。

林牧上来时只顾着检查周围环境，忘了看楼下的门是否也是一样的情况，不过既然此路不通，就只好折返回去再看看了。

他在锁链上用力拉了两下，做最后徒劳无功的尝试。正当他叹息一声准备离开时，却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了一阵很轻微很轻微的响动。

是丧尸？！

林牧来不及多想，正准备拔出腰间的菜刀往后砍时，一阵“咻”的破空声响起，在他的脑后刮起了一道劲风。来不及多想，林牧下意识一个半蹲，那物体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擦了过去，狠狠地敲击在了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