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郑途送他的表，打开夜视功能，时间显示是早上五点半。按理来说这会儿天应该是蒙蒙亮的才对，可林牧抬头看了看，只觉得比昨天入睡前的天空还要黑暗，风在窗外吹得“呼呼”响，看来是了不得的大台风要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虽然能见度并没有好到哪儿去，但至少能看清近处的景象了。此时天空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林牧打开了一点窗户，呼吸着清新的清晨空气。如果没发生丧尸这档破事的话，在静谧的清晨能够开着车自由自在、漫无目的地行驶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一边听着雨声一边感受着晨风，静静地等待着日出的来临，应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那也是林牧一生所追求的自由了。他又想起昨晚入睡前刘心雨说过的话，似乎，确实是挺不错的。

他发动了车，想趁着天色尚早、时间充裕尽快抵达目的地。最好是能够在刘心雨和张平寇醒来前就能够到达地方。二人一睁开眼都愣住了，张平寇会拍拍他的肩说小同志做得好，刘心雨会欢呼着说“林牧真棒太棒了真是帅气又可靠的不得了啊”，那时候他就沉默不语，只是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着下巴，表情淡漠地静静望向窗外。

“唔，唔！呃呃呃，唔姆呃——”

随着一阵听起来有些许痛苦的呻吟响起，刘心雨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坐起身，抱怨道：“哎呦，这烂椅子，睡得我腰酸背痛的。”

见她醒来，林牧轻声“啧”了一下，小声道：“计划失败，可恶。”

“嗯？啥计划？”刘心雨揉着惺忪的睡眼望向他，“你是不是计划趁我睡着，对我做些什么不好的事？”

“……想得还挺美。”

……

左绕右绕，总算是找到一条能通行的路。这条路他虽然没来过，但只要大致方向是对的就行，这样开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商场。

然而，在拐过第四个弯时，眼前看到的一切让他们再次沉默了。前方的道路被一辆横在地上的公交车给堵死，有好几辆小车都停在了它的前方，然后被后面的车撞得惨不忍睹。林牧甚至能想象出当时的场面有多惨烈，前方的道路不通行，后面的车又刹不住，于是一辆辆撞在一起，活活把铁块撞成了铁饼，活生生的人被挤成了肉饼。

“唉，周围这一圈几乎都走遍了，现在怎么办呢？”林牧烦恼地抓了抓头。

刘心雨也回答不上来该怎么办，她抿着嘴唇想了又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张平寇这时咳嗽了两声，还吸了吸鼻子，似乎是之前出来时被风吹到了，受了风寒。

听到这动静，刘心雨回过头看了看张平寇。她默默注视了老人好一会儿，张平寇则是乐呵呵地看着她，还亲切地对着她挥了挥手。

然后，林牧就看到刘心雨掏出了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