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双眼微微眯起，因为章红正是问到了关键之处。

“武道第九境，是无止境。”

“无止境？”章红疑惑地歪起了头，之前她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

李虎点了点头，继续解释。

“武道第九境并非是常人所想的那样是一个阶层，而是一种统称。凡是突破了常人不可触及之界限的人，都能称为第九境。第九境，并非是一座平坦而高耸的高原，而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峰。在这条路上的精进，是没有上限的。”

“两名第九境高手之间的差别，可能比第八境与第九境之间的差别还要大。”

“那为什么还会有九境之上的说法。”

“因为那种境界，并不在九境之内。”

李虎将全身的功德之力悉数调出，一时间他的全身金光大作，只有眉心一点还是肉色。

他捻起院子里的一株指甲盖大小的草，将力量灌输于草中，那小草的叶片竟然越长越粗壮，转眼之间竟然长到了巴掌大小。

“所谓九境，本质上来说，是取极意。若以拳道为例，出拳越快，则拳道境界越高。只要出拳速度在当世无敌，那便是拳道第九境修为。”

“只是，肉体凡胎如何能取得极意？”

李虎继续运功，只见那株小草在他手中迅速地抽出花苞，绽放花蕊，接着便枯萎消散，化为金光回到了他的指间。

“讲境界，是一条逆天而行之路。”

“那么，你是说还有一条路？”章红的双眼好奇地瞪大。

“另外一条路，并非向外求，而是向内求。世间万物，此消彼长，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不垢不净。只要将世界化于己身之内，就能一样与世长存，纳气如海，这便是无漏之体。从这一条路得到的实力，与境界无关。”

“又或者可以说，无漏就在第九境之上！”

“无漏之体……该怎么修炼？”

章红不自觉问出了声。

李虎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明确的方法。甚至越是修炼，越会偏离这条道路。所以不如就当它是个传说，省得费心费力。”

章红叹了一口气，脸色沉重如水，似乎有什么希望落空了。

这在李虎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年他急切渴望力量的时候，也曾听说过这条路，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另外一条可以快速提升实力的道路，便是那嗜血狂刀的刀法。

只是在命运的巧合之中，他走进了正德寺，放弃了那个疯狂的念头，立志成为一名僧人。

可是那妖刀一直在折磨着他，让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升起嗜血的杀意。

他的师傅弘善大师说过，只要他从战场上归来，就能让他修成圆满，不再被自己的念头困扰。

这里的圆满，便是无漏之体的一种叫法。

这么多年了，同样一个东西，从前求不得，如今依旧是求不得，这样的轮回，李虎都觉得有些习惯了。

送别了章红，李虎掏出几本经书，读过了几遍，终于等到人定时分，章府上的老叟敲开了他的房门，带他去了会客厅。

只见一张长桌上堆满了木牍和卷轴，一名神色疲惫的中年人缓缓抬起头，和李虎来了一个对视，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大宣朝开国以来最勤政的刑部侍郎，章颖章大人。

李虎看着看着，觉得这人越发面熟，终于，他想起来了……

在漠北的战场上，他曾救过这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