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缸上的倒影，望着身前凝聚出的一点金色的亮光，李虎微微点了点头。

这就是超度亡魂带来的功德之力。

这一点功德之力，绕着李虎周身转了一圈，最终进了他体内，消失不见。

这样一小点功德之力，足够李虎保持清醒七天或者是……全力砍出一刀。

凡是强大的力量都带着代价，像是李虎修行的嗜血狂刀，修为越高，就越难保持理智。

若是他现在身处荒郊野外，那倒还好，一直发狂到功力尽散，累倒在地，也还算不给人添了麻烦。

可李虎现在身处天子脚下，若是在在这里有一名武道第九境的大宗师陷入癫狂，恐怕他至少要将半座城池毁去，制造出一场不知道有多少人伤亡的浩劫。

再多的功德，也抵不掉这样的罪孽。

这样看，这一点点的功德之力对李虎来说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只是……如何在这七天之内如何再获取到功德之力，就成为了另外一个问题。

在从军生活中，李虎也曾经遇到过这种状况，一般来说，想等人上门是等不来的，在寺庙门口摆摊揽客，勉强还有些希望。

可是在做法事这方面，帝京也与别处有很大的不同。

那就是竞争太激烈了。

像他这样满身尘土与血迹的糙汉子，任谁也不会相信他是来自正德寺的高僧。

李虎换下了便服，向刑部侍郎府上的老管家要了一套僧袍，开始还以为要等些时日，谁知那老叟立刻就操着一口吴语又赶了回来。

原来这些事情，那名刑部侍郎章颖大人早就交代过，只是他府上上下事务基本只有一个从家里带出来的老管家在打理，所以难免会出现一些疏忽之处。

望着老人憨厚的赔笑，李虎也发不出来什么脾气。

李虎换上了僧袍，看着自己在水缸中的倒影，左右上下打量，心想还是这件衣服最适合自己。

只是……还是缺了些什么。

他扬起手中的平头砍刀，夹在两指之间，轻轻从头皮上一刮，那一蓬乱发就掉在了水缸的水面。

一把足足有人小臂长的武器，在李虎手中竟然变得像是一把小刀一般灵动自如，没一会，他就给自己剃了一个锃亮的光头，顺带还修整了一下胡须。

做完这一切，他长出一口气，说道：“还是这个造型最适合我。”

就在他给自己剃头的同时，一道倩影已经在小院门口处观察许久了。

终于等到他完成了所有步骤，章红才走了进来，缓缓开口：“先敬罗衣后敬人，没想到你竟然懂这个道理。我还以为你是个呆子呢。”

李虎收起了刀，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回复道：“衣帽整洁，这是最基本的清静。不过清规戒律，也不是死的。若是在战场上，没有必要也没有条件讲究这些东西。离了危机四伏的环境，又得恢复回来。我只是在适应罢了。”

“想不到这几天，你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章红说道。

她轻轻一笑，双手抱胸，手中的长刀刀把上的红绫随之抖动。

李虎也是微微一笑，没有回应，问道：“这次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章红仰起脸，递出一张烫金字样的帖子，说道：“我父亲回来了，请你去会客厅一见。”

李虎收了帖子，正打算趁着太阳落山之前再练习一遍刀法，可见到章红还站立在原地，于是又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走？难不成专门留在这里看我？”

章红被他问到，小脸一红，随即立刻恢复平静，解释道：“我在想，只是一个下午过去，你的实力似乎又上涨了几分。”

“我在想，那个流传中的说法是否是真的，武道第九境之上，还有一层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