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真观中安心地睡了一晚上,商慎起了个早。
在伙房里,给自己熬了一碗稀粥吃了,又将伙房里自己的那些东西收拾了一下。
他没有撒尿占地盘的习惯,既然要走了,还处处留下自己的印记,没啥意思。
将制出来的那些盐留下,简易版味精带走,简易蒸馏器拆了砸了,至于那个让他遭受暴击的单杠,就留在那儿吧。
忙活完了这些,他找了一个蒲团,就摆在了自己房间门口。
路过的道士在敬畏之余都是一阵诧异,旋即便有少许心中酸涩之人悄悄说着什么商慎是在跟他们显摆。
对这些蠢货,薛道玄的想法是: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他笑着来到商慎面前,笑着道:“爵爷这是做什么呢?”
商慎回了个微笑,“等人。”
“等谁?”
“等他。”
商慎扬了扬下巴,薛道玄扭头看去,只见穿着内侍服饰的无鹄走了进来。
他暗叹一声,看来自己这个观主的道行还差得远啊。
“娘娘得知爵爷的决定,十分欣慰,特遣咱家来陪同爵爷前往,安排首尾。”
商慎心头长出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赌赢的概率很大,但毕竟是封建王朝,面对着恶龙一般的君王,没有等到靴子落地的确切结果,还是心有几分忐忑的。
他点了点头,起身回去房间,将已经收拾好的行囊背起。
那里面,装着自己这些日子挣下的“血汗钱”,沉甸甸的,就有一种踏实的安心。
当商慎与观中人稍作道别时,那位因为商慎的大度,已经前嫌尽消的前伙房管事尤其感动,眼睛都红了。
挥别众人,商慎在薛道玄的亲自相送下走出了观门。
站在观门外,他扭头看了一眼玄真观,微笑着走下了山。
陪他一起走出的,还有薛道玄命人送上一并装在山下马车里的五十贯钱。
这些钱,和商慎原本挣下来的二十贯钱一起,成功拖慢了马儿的脚步。
商慎默默看着,今天辛苦了,过两天就给你钉个马掌。
带着一种资本家给驴买鞭子的罪恶感,商慎和年轻内侍一起,朝着他的庄子走去。
由于马儿的不堪重富,商慎和无鹄只得步行前往。
“陛下已经同意了爵爷的请求,娘娘有一句话转告爵爷。”
“无鹄公公请宣旨吧。”
“爵爷言重了,娘娘希望爵爷勿要辜负了陛下的恩宠,在庄子里真的做出些成就来。若有需要她助力之处,尽可言说。”
“请公公转告娘娘。陛下和娘娘深恩,臣必不敢忘,也请他们拭目以待。”
说完正事,二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好在庄子真的距离玄真观不远,在商慎实在想不出什么商业互吹的词句时,皇庄到了。
依旧是残破的,灰扑扑的,生机乏乏的,封建帝王的伟力也无法超越当前的生产力现状。
商慎不以为意,在选择了这条路的同时他就已经明确,这是他的活儿。
他的人生,短期的目标已然明确。
庄子外,原本应该是个牌坊的地方,此刻有人将所有的庄户都赶了过来。
他们三五成群,大多数都畏惧地看着眼前这个神仙般的年轻人。
听说这是新来的爵爷,也是这座庄子新的主人。
对于那些朝堂的秘闻与争斗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只希望这位爵爷的手能轻些,胃口能小些,让他们这些拼了老命才从战乱中熬过来的人,能够好好喘一口气。
让刚刚生出些许希望的日子,不要重新变得黯淡无光。
商慎懂这样的心理,因为他曾经是人民的子弟兵。
别说是如今,便是后世诸国,听见官军来了,就能让民众心安,自发拥护相迎的,也就他们这独一份。
望见这样的目光,他一时思绪纷繁。
深吸一口气,他大步上前,朗声道:
“诸位,我叫商慎,今后就是这个庄子的主人,今日劳烦大家前来相迎,商某十分感激,诸位请回,该忙什么忙什么,待我熟悉一下庄子情况之后,再做打算。”
商慎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稍作问候,便挥手将众人遣散回了家。
无鹄走到他的身旁,“容咱家多嘴,爵爷本就年轻,若是太过优容,或许会招致轻视慢待,毕竟这些人,都有些......”
无鹄没把话说尽,这是他身为内侍谨言慎行的习惯。
商慎也点了点头,“无鹄公公说得是,多谢提醒。走吧。”
既然商慎打算自己建宅子,这宅子暂时便不会有其他人来动。
但当他在无鹄的陪同下走进去,却意外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