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出海捕鱼从来没有见过鱼人,你肯定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渔夫。——谚语
鱼人,一个古老的种族,你可以在任何沿海的地方看到他们,如今他们往往作为娜迦的仆从出现,对此所有种族的共识是这种蠢笨生物没有文字,没有历史,如同未开化的野兽。
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传说中的大衮依旧服从着至高的太阳,鱼人的村落遍布整个大陆的海岸,统治着整个浅海,它们同时信仰着至高太阳与深海巨兽大衮。
年长的鱼人祭祀会在神圣日的石板上刻下一年的重大事件,尽管是比如发现一枚巨大珍珠这样的杂事。
不过再美好的事物终究会化为尘土,平静的生活终究会被打破,在最后一次神圣日,平静的海面上浮满了尸体,而鱼人最终沦为了娜迦的奴仆。
站在城墙上看到这些鱼人,你只会单纯地觉得这只是些怪物罢了,但如果凑近些观察到,你会发现他们有着矮矮的身躯和大大的眼睛,具备着美化之后成为萝莉的潜质。
当然这是忽略他们背后尖刺般的鱼鳍,锋利的牙齿,挥舞着用海螺或者石头制作的武器向着你冲来的可怖样子,从理论上讲还是很可爱的。
“你们三个菜鸟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忙。”咆哮的话语唤醒了被铺天盖地敌人所震撼到的三人,三人组屁颠屁颠地向老兵跑去。
面对三人迷茫而不知所措的眼神,老兵板着脸歪着胡子抱怨道:“怎么让几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上战场。你们听好了,首先要有一个人要不停地搬运箭矢给这边的弓手和弩炮以防他们射完,这个活要机灵一点,就你了,下面廊道的尽头就是存放重箭的地方。”
老兵认真地端详着三个人,有些意外多瞟了一眼沃姆,显然没想到会有半身人上战场,随后又指向约翰让他去搬箭矢。
接着他又说道:“其次我需要有人摇动把手,给弩炮续上力。最后要有人将箭矢填装上去。明白了吗?”
“西蒙老家伙,你那边来几个新兵蛋子就让你焦头烂额了?”豪迈的声音从离这不远的另一架弩炮旁传来,“怎么?你那边来的不是吗?要不要帮你西蒙老爷来装箭。”老兵笑骂道。
那声音再次传来“滚蛋,应该是你帮你德莱老爷装箭。”老兵笑了笑,转身对三人喊到“刚才我说的明白了吗?”
三人组齐齐点头,“很好,那还不快去干!”三人组立刻行动起来,看着三人杂乱无序的动作,老兵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赶紧上前指导。战争的号角蓦然吹响,悠扬的号角声透过层层雨幕响彻整个战场。
此刻,箭楼里的羽人士兵已经持弓而立,厚重的石块自投石机发射出来轰隆隆的从头顶划过,滚落到吱吱哇哇的鱼人群里,掀起一阵血雨,而在那十多米高的水幕深处一个黑影晃动起来,但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
那些吱哇乱叫的鱼人们很快就到达弓手射击的范围内,密集的箭雨纷纷落下,在鱼人群中溅起一片片血花,死亡与恐惧开始初现端倪。
刺耳的叫声蓦地响起,一个庞大的身影发出嘶鸣,势不可挡地向着前方冲来,鱼人们纷纷让路躲开,而那些来不及避让的鱼人则被巨大的钳螯挥舞着击飞出去成为一摊血泥。
食人蟹,这种奇特的生物身高3米,宽7米,厚重的甲壳足以抵挡任何凡俗的武器,箭雨霹雳乓啷落在食人蟹的甲壳上,却只能落下一层层白印,很快就被雨水冲刷掉,而这只恐怖的海底怪兽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着羽人的阵列。
战士们握紧手中武器准备迎敌,这庞然巨物蛮横的冲向羽人的阵线,身上的绿苔都已经清晰可见,前排的羽人战士将手中的长矛挺起,不少人都闭上了双眼。
突然,随着“嗖”的一声响,一支疾速飞来的重箭轻而易举地射断这怪兽的一只钳子后余势不减的插入其体内,巨大的势能使得食人蟹瘫倒在地,露出一侧的腹部。
见此情况,羽人紧密的阵型变动起来,将这只巨蟹和其周围海族隔绝开来,随后几杆羽人制式长矛不约而同地刺向食人蟹脆弱的腹部,但即使身受重伤,这恐怖的巨兽依旧挥舞着剩余的钳子将几个羽族战士撞飞在地。
不过随着更多长矛沿着缝隙刺了了进去,怪兽的挣扎越来越弱直至停止了摆动。
城墙上克劳斯为老兵这发射击由衷地赞美,毕竟混乱黑暗的雨夜里很少有人会射击距离战士较近的目标,那些技术不精湛的羽人这样做很容易误伤队友,然而老兵冷静熟练的射击成功瘫痪了这只怪兽。
战场上像食人蟹这样的大家伙纷纷受到了弩炮的重点照顾,相比弓箭,带有巨大势能的破甲弩箭很容易便贯穿这些皮糙肉厚的大家伙。
尽管羽人的军队近在咫尺,但鱼人和海底怪兽却已是寸步难行,在那竖起的盾墙的缝隙中,锐利的长枪整齐划一的重复着刺进血肉,抽出生命的使命。
鱼人群中恐惧和慌乱彻底蔓延开来,“吱呀,哇哇”的声音不绝于耳。
胜利的天平眼看着已经向羽人倾斜,一阵妖娆妩媚的声音突然透过层层雨幕传遍整座战场,而原本东躲西藏的鱼人双眼逐渐变红,再次激发血性和活力冲了上来。
那些一直处在战阵“刀锋”,身穿黑甲的高大战士,在此刻终于展现出惊人的战斗技巧以及强大的身体素质,如同割麦子一般清扫着冲到面前的鱼人。
血肉的洪流如同碰撞上钢铁般的磐石,从克劳斯的视角来看以这几百名黑军为首的战阵轻而易举的就将海族好不容易拉起的冲锋化解。
十多个鱼人的死亡往往才换得一个羽族战士的负伤,而他们的伤势又很快被随军的拜光教士治愈。
虽然偶尔有羽人被珊瑚怪掷出的珊瑚球砸中被啃的到处乱窜,但很快便平息下来,冰凉盔甲所铸就的防线平复了一波又一波海族袭击的“浪潮”。
鱼人流出的淡蓝色血液使整个战场泛起蓝色波浪,血液混杂着雨水大部分从中间突起的平原向着两边倾斜连接到地面形成了巨大的蓝色瀑布,而一小部分被城墙面前矮人的排水系统轻易地从镂空石中流出。
克劳斯接过约翰递来的箭矢,熟练的装上重箭,沃姆边低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边转动把手给弩炮上弦,正如克劳斯之前所预测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战场的形势一片乐观,老兵大声说着以前鱼人入侵的后果。“只要箭楼上那些眼睛跟鹰一样锐利的巡风者找到娜迦祭祀的位置并射出标记箭,到时候下面的军队便会直接杀向目标所在地并宰了那该死的娜迦祭祀。然后这群海底生物就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任我们宰割了,那时候估计只有几个倒霉蛋丢了胳膊或者大腿。”
克劳斯边听边给弩炮上箭,突然一股奇特的心悸感让他停下,他抬头看向心悸感的来源,随后便是见到了那令人终身难忘的一幕,没有声音,没有感知,事物都仿佛凝固一般,事实上任何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会被巨大的震撼与无力感充斥心头。
“是魔法,那些对魔法之风感知清晰的家伙运用自己所看到魔法之风所产生的奇迹,不过要注意的是这些和魔法之风打交道的人往往会性格上越来越倾向于自己所使用的魔法之风的特性。”这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对这个世界巫术深感兴趣的克劳斯询问努文老爷子所得到的回答。
但问题是当时努文老爷子没说魔法能有这么大的威能啊!那原本与城墙差不多高的水幕凭空消去一层,取而代之的是两条遮天蔽日由水构成的巨型触手直接自水幕向着城墙上抽来。
庞大的体积,迅疾的速度,所引发空爆的声音接连响起,两条巨型触手一左一右欲将城墙上的所有活物碾碎,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束刺眼的光芒突然迸发,剧烈的强光致盲了克劳斯。
强光过后,克劳斯迎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一条触手散成水团落了下去,坏消息是被破坏的触手是另一侧的。
坚固的防守器械在淡蓝色的触手下如豆腐般触之即破,上一秒活生生的士兵在下一秒沦为血沫,遮天的触手没有丝毫阻拦继续横扫而来,而渺小的身躯在这一刻却无法行动。克劳斯呆愣的看着一切,在巨大的恐惧面前生物的身体往往不属于他自己。
“跳”,老兵向着呆愣的两人拼尽全力吼道,克劳斯回过神,一把抱起身旁六神无主的沃姆跟着老兵跳下了高达十六米的城墙。
在他们身后,触手顷刻间摧毁了金属铸就的弩炮,裹挟着残骸余势不减的咆哮着涌向下一处地点。
而被触手横扫过的地方,留下来的腥臭液体逐渐吸纳周围的雨水膨胀,最后形成一种混浊着各种杂物的怪兽向城墙上侥幸逃过一劫的羽人士兵发起冲击。
飞翔,这个人类一直追寻的东西,在羽人这里却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在暴雨和狂风的双重夹击下,克劳斯尽力张开翅膀减缓下降的冲击力来避免落地成盒,所幸迅猛的疾风只是将克劳斯跟他怀中的沃姆在手中一顿把玩一番,然后随手扔到令人倍感亲切的土地上。
克劳斯睁开有点冒金星的眼睛,来不及歇息,抱着旁边的沃姆用力一滚,刚才他们俩所在的地方被掉落下来的弩炮砸出一道巨大的裂痕。
浓郁的血腥味和海腥味直冲羽人的天灵盖,扶着刚才差点落地爆自己头的钢制扭力弩站起来,“呸呸”克劳斯尽量将嘴里的脏东西吐出去,拍拍一旁正在干呕的沃姆后背,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带领他们跳下城墙的老兵没了踪影,暴雨夹杂着黑暗,令克劳斯的视线严重受阻,顶着快散架的身体和略显红肿的脸庞克劳斯与沃姆一起合力将有些变形的弩炮翻过身来,抽出被它压在地下的长剑。
克劳斯环顾四周,找寻其他人的身影。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克劳斯眼前昏暗的视野,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鱼人正咿哇的向他们冲来,“希望约翰那个家伙在城墙内没有受伤。”克劳斯心里嘀咕一句,提起长剑迎了上去。
另一边,白石所造的城墙内,盛放箭矢的一间房间内,约翰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如果此时克劳斯他们看到此时约翰讨好不知所措的神情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约翰面对权贵也依旧高昂着的头颅此刻却如同受了惊的山鲮一样把头缩了起来。
“内特瑞.奇风,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戴上了变幻之面,发生了什么?”在约翰的对面,一名身着白底金边长袍的老人皱着眉头问道。
“很抱歉,祖父,在太阳塔内我无法真正的了解那些天空之城居民的生活和有用的知识,我告知了父亲,他同意了。”约翰恭敬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