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張律師答應接案。
“再發篇律師聲明,什麼時候發你決定。”
“那就蒐證後再發律師聲明。”
“可以。”
離開律師事務所----,梁舒芝接通來自父親的電話。
“屍檢結果出來了,要跟我去接媽媽嗎?”
“你在哪?”
“家裡。”
“我回家再說。”她驅車前往父母家。
主屋沒有父親蹤跡,她推開花園建造的紅磚倉庫門,厚重滑輪不如以前滑順好推。
“爸,在裡面嗎?”
“這裡。”擺滿雕塑工藝品空間後方傳來回答。
配戴珍珠耳釘,全黑V領掛脖針織背心外疊加細紋針織衫,寬大藍色直筒牛仔褲罩住板鞋。女子留心避開四處編網的蜘蛛。男士圍著米色圍裙,腳邊有一堆泥。
“捏什麼?”
“不知道。”他手部動作未止,仔細把泥塗抹於支架。
“沒有目標也能捏出來嗎?”
男士微卷頭髮用髮蠟塑於耳後,他看著泥像,“只有大概方向,要做一顆……或是兩顆頭。”
“人還是動物?”
“也許是人。”
女兒從角落取出張鐵椅,用水槽旁還算乾淨的抹布拭去灰塵,又將抹布放回原處。她知道,父親只想找些事做,以轉移注意力。
“去看過媽嗎?”
“還沒,等你一起。”
“那走吧。”梁舒芝側坐於鐵椅,靜待對方反應。
盯著長出後腦勺的泥像,拿起綠色噴霧瓶,對它一頓亂噴。女兒扯開塑膠膜遞給他封住,保濕工作結束後男士去靠牆洗手槽清潔雙手。
“我去外面等。工作室該讓人來打掃了。”
兩人進入房間時,一塊布遮蓋住母親身體。白光陰冷的空間,女子不動聲色,暗自做足各種心理建設。
“媽,我來接你了。”
她緩慢掀開臉部覆蓋白布,慘白缺乏血色,甚至些許泛黑的陌生型態顯現眼前。女子雙腿發軟,跌於父親懷中。
彼此抱頭痛哭。
女子哀痛欲絕,很長時間都無法平靜,於是先回車輛休息。律師單獨與死者丈夫溝通屍檢報告。
父親進入副駕駛座,“喀哒”關起車門。
她趴於方向盤詢問:“死因是什麼?”
“身中三刀,其中兩刀傷口在腹部,一刀……在頸部,真正讓她喪命的是脖子那刀。”他神色憂傷地向女兒說明。
父女倆坐在車裡談話,寂靜蔓延許久,哭花眼妝的梁舒芝問:“有兇手線索嗎?”
“刀上除了你媽和方亦陌的指紋,沒發現其他人。”
男士瞧眼眼皮浮腫帶淚的女兒,“好消息是女婿洗清嫌疑,行車紀錄器有拍下他身影。他車還停在家外面,有空開回去。”
“喪禮的事我會處理,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