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天宗门徒众多,炼器的弟子也不少,不过炼器师只能做出与自己境界相同或者境界更低的兵器,元婴境界的法器都是可遇不可求,他们这样境界的手头根本没有法器,更别说能破任无涯手中三清铃的了。
接连四日的比赛将筑基期的修仙者从千余人中筛选出百十来人,战况越来越激烈,其中不乏在筑基后期的高手,不过也有一二十人有所凭仗,惹得一道比赛的修士们有些不悦。
何所求第五场比赛遇到了一位养蛊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年纪比何所求小了两三岁,一身南疆打扮,脸儿又小巧可爱,可张嘴却有一只通体红黑的蜈蚣爬了出来,不仅如此,女孩左右手各盘着一黑一白两条蛇,场面着实有些惊悚。
何所求在山野里早就习惯了蛇虫鼠蚁,不怕这些个,独独在女孩儿拿出葫芦放出一整瓶的软体虫时毛骨悚然,当即龇牙咧嘴退后几步。
但凡试炼场上有根杆子,何所求都会顺着往上爬,她整张脸皱皱巴巴像一旁的师兄哀求:“能不能让她把这些软虫子收起来?”
女孩儿先前已经向衡天宗师兄报备过,所以并不能责令其收起来。
何所求一回头,那些每个都有指节粗、不断攒动着身体爬过来的乳白色虫子还有三四丈便要到自己跟前,当即汗毛直立,也顾不得这些玩意儿是小女孩儿辛辛苦苦养出来的了,一跺脚,直接冻住了整个试炼场,那些虫子也被粘住了,只剩半截身子在蠕动个不停。
这场面比刚才好不了多少,何所求头皮发麻,想要干呕,却碍于在场那么多人看着强忍着,可眼角还是冒出了几滴泪水。
没有比赛,前来观战的封斓直呼恶心:“我去,仰望星空啊。”
那女孩儿见自己的蛊虫被困住,当即又从身后拿出一个葫芦:“这些可不怕冰,看你还能坚持得住吗。”
何所求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个葫芦,也不知道葫芦里到底藏着什么,一心想着速战速决。
决定不再拖延,何所求一个翻身到女孩儿面前,左右手各捏一只蛇的七寸,直接将那两条蛇从女孩儿手臂上拽了下来,扔到一边,嘴里极为快速地念了句昏睡咒,女孩儿应声而倒。
裁判的师兄上前查看,发现女孩已经睡着,当即判定何所求胜,何所求揭开昏睡咒和在地上的冰封,一刻都不愿意多待,立马跑出修炼场,大喊:“师姐!我要洗澡!好恶心!我要洗澡!”
事后,何所求又被洹璋拉过去批评一顿:“那些是人家的灵宠,你怎么能说恶心呢。”
沐浴过又换了一身衣服的何所求不得已来到那小女孩儿住所赔礼道歉,小女孩儿一见她又要憋嘴哭。
“我不是说你恶心,而是我胆小,你能将这些虫子控制自如,真的十分厉害。”何所求由衷赞叹。
小女孩忍着抽噎:“真的?”
“真的。”何所求点头如捣蒜。
“那你要不要摸摸我的蛇?”说着便回身进屋,将盘亘在船上的一黑一白两条蛇拿起来,不顾何所求连连摆手,直接放在她的脖子和手上:“你今天把他们扔疼了,我哄了好久。”
两指宽的黑蛇被挂在何所求的脖子上,不太熟悉的气味刺激着它的感官,不住吐出信子试探,又被主人一顿呵斥,这才不太情愿地作出臣服的模样。
即使如此,对于何所求来说也并不太容易。
蛇的鳞片并非想象中那般坚硬但也不容忽视,挪动之间肌肉一张一弛,似乎受天性左右,不断绞缠。
何所求有些不太敢呼吸,身子略微朝后仰,讪笑:“要不把他们从我身上拿下去?”
那养蛊的小女孩儿犹豫道:“可是他们很喜欢你。”
何所求眼睛下瞟,黑蛇绕着自己的脖颈转了一圈又一圈,白蛇缠绕着手臂往上爬,深呼吸几次,佯装镇定地将手递过去:“日后,日后有的是时间。”
女孩虽有些惋惜,却还是依言将两条小蛇拿过来盘到自己身上,转念一想:“你要看那些虫子吗?”
刚刚站在廊下说话的何所求一听“虫子”二字,一下子蹦了出去。
那女孩儿一下子在院中没有找到,瓦片落地碎掉的响动吸引她抬头,这才见何所求蹲在对面房顶上。
即便有些失礼,何所求还是蹲在屋顶上向小姑娘告别,而后立马跳出墙外,逃也似的回到了无名山。
连聿见她脸色惨白便问是不是洹璋长老话说重了,何所求将方才的事情告知,失笑道:“那姑娘只要不拿出蛊虫出来便是个十足可爱的姑娘了。”
“你桌上有石斐送来的东西。”
何所求谢过之后回到房中,桌案上的确摆着一本册子,打开一看,原来是现在尚未战败的一百余人的消息,尤其将那些个有法器的写的格外细致。
即便不是同一个师父,石斐也并未藏私,将自己四处打探的消息分享给众人。
何所求一一翻过,只几个有些怪异的再看了一遍,随后便将名册放到一边,未成想第二日便用上了。
翌日,试炼的场所、时辰、对手都清晰之后,何所求再将那人的消息翻出来查看一番,觉着这人法器有些厉害,便打算力所能及之内过几招,随后便认输。
晚些时候比试的连聿看到她的对手之后有些忧虑:“这人并不好对付。”
“我知道,可又不能不战而退,且战三四招后再退也不失为一种智慧,”何所求笑得狡黠,拍拍他的脊背叫他不要过于担心,“你自己也准备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