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随着江水上下起伏。
像一条被风浪无情的掀翻上岸的江鱼,等待命运的垂怜。
经过不知多久,天地似乎有了颜色。
一些作为社会生物的基本概念出现了,生死、日月、人类、动物、食物、活下去…
初始的恐惧、慌张,终于在脑海中出现,不能再这样趴在河里,会死的。
一个人踉跄的走出那片寒凉。
爬上河堤,一阵连绵不断的金属敲击声环绕耳边。
听觉,在那时方才好似被彻底激活。
春末的虫鸣充斥耳边,世界在那时活了过来。
现在知道,那是索邦大学的钟楼在鸣时。
“铛铛铛”,时间在这世界诞生。
就是在那运河之畔,钟楼之下,自己遇见了乘马车巡视运河,路过索邦大学的老师。
双目相对之间,已经是快1年前的记忆了。
此后的数月,自己在逐渐的适应这个世界。
发现,语言不是问题。
理解,概念可以相通。
习惯,没有太大差异。
一切都能快速的融入,看来,自己失去记忆前,可能生活在巴黎。
只是,自己找寻了许久,也没有失踪人口的信息与自己特征相关。
毕竟自己的身高在人群中是一个显眼的标记。
他们都是矮子,嗯,不是歧视他们,真的都不高。
这个显著的生物标记,不会被淹没在人群中,但最终没有任何的信息。
自己就像是突然出现在巴黎,毫无因果。
打破虚幻感的信念,却是源于一场很短的梦:
“夏克,别去轨道上,留下来吧…”
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饱含着希望。
老师也为他在巴黎右岸的政务厅做过问询,结果依然是查无此人。
所以,老师对于自己而言,虽并不全然信任,但还是世界上唯一的熟人。
之后,自己被老师安排在大理院,做了个代办的杂务,端茶倒水,这世界逐渐清晰起来。
对自己的了解也逐渐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怀疑一切的人,因为这世界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自己怀疑这个世界的秩序,怀疑这世界的真实。
对于这世界的神,并不相信。
但这一切,都需要深深的隐藏。
可有些疑问一直萦绕心头,在老师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眼神中表露出的是:“真是这样!”。
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带走了自己。
巴黎这么多的流浪汉,为什么自己是特殊的?
自己的特殊,在观察了巴黎许久,就是身材高大,皮肤白皙。
肤白貌美的自己,在赤条条、浑浑噩噩时,被老师带走。
现在想来,也是非常危险的…
完了,念头真的是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
夏克在自我吐槽,自我否定,自我赞美中走到了小湖的对面。
眼前就是大理院图书馆,自己常来的地方。
整理整理仪表。
放下胡思乱想时那不由翘起的嘴角。
那个人前深沉无言的夏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