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再不识相,在强权面前低头,不丢人。
李贤这才看出来,宣慈为什么执意成立这个看上去像玩笑一般的少年团。
少年人没有太多顾忌,杀人也不害怕,更不担心什么责任——他们从来就不是东宫编制内的人员。
李贤不方便出手,李恒出手;
东宫十卫率不便大打出手,少年团方便!
有事,了不起李恒除名一位少年,然后换个名义再招进来。
不是朝廷在册的官吏,底线可以无限灵活。
看到裴炎几乎要断气了,一名侍医才慢条斯理进殿,望闻问切丝滑地来了一套,然后药僮当众给裴炎脱裤子上药。
“哦哟,要不是知道你挨打了,老夫还以为是疝气发作了呢。”
侍医的药和他的话一样狠,包上去辣得裴炎在石板上蠕动挣扎,一张脸瞬间通红。
脸丢尽了,裴炎真想一头撞死,但他怕疼。
太子李贤适时颁布一条太子令:“自即日起,世子李恒在东宫范围,代太子行使所有权限,准先斩后奏。”
父子二人一唱一和,把大臣们的话全部堵回肚子里。
这条太子令更加惊世骇俗,太子可以监国,所以世子可以监东宫吗?
裴炎眼里,痛苦与仇恨交织。
很好,死仇结下了,不弄死这父子俩,裴某就不是绛州裴氏的人!
李恒代李贤下了第一道太子令:“原崇文馆学生三十人,气息阴柔,不适宜东宫,着移国子监国子学就学。”
“重招三十名崇文馆学生,条件依旧,宗室子孙,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五服之内的亲戚,一品散官的子孙,三品职官的子孙,功臣有实封的子孙,中书侍郎、黄门侍郎子孙。”
“最关键一条,得有昂然男子气概,不要比女子还娇柔。”
李恒代下的太子令,隐约让大臣摸到一些门道。
自从大非川一战后,大唐的许多男子渐渐喜欢满嘴玄乎话、手掐兰花指、走路风摆柳,让人大呼世风日下——总结下来就是:辣眼睛。
或许,这是对吐蕃的一种反击:打不赢你,恶心死你?
李恒的态度坚决,喜欢玩反差也好、真柔弱也罢,从东宫起,渐渐将这一类人驱离朝廷、地方。
崇文馆招的学生,是名符其实的贵族子弟,还是顶尖的那种。
国子监生出来科考,不一定得到心仪的位置;
崇文馆学生不用科考,也能先拿着位置挑挑捡捡,嫌弃这里辛苦、那里待遇差。
总而言之,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崇文馆学生的未来更美好。
有人生而罗马,有人生而骡马。
“臣骞味道启奏殿下,这个条件能不能放宽一些?臣不才,家中有一个幼子,正好是求学的年龄。”
“实在不行,有空缺名额时,也可以酌情考虑一下嘛。”
骞味道的话立时在显德殿掀起一阵骂声,除了骂骞味道的无耻,更多人效仿骞味道,为自家不成器的孩子争一线生机。
脸面什么的,在利益面前就不要了吧,反正脸面掉地上,哪怕被踩了一脚,捡起来洗洗也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