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上午曹也也在喝春熙坊买来的少女搓茶。
他的茶当然不是自己到春熙坊买回来的,是早上司马虚怀送给他的。在小别岭喝茶进入尾声的时候,司马虚怀提出送给他今晚春熙坊头牌的宵酒,他不愿拒绝也不好直接答应,于是抬了抬手中的天青汝茶盏,说了一句当真是好茶配好盏。
司马虚怀就赶紧送上一包茶叶。
到了治事州府,曹也听一个乐官说,春熙坊来的吴侬女子果真不同凡响,她说自己可以用不卖身的方法帮春熙妈妈挣钱,而且只多不少,之后就推出了这款春熙坊少女手搓茶,没想到还真成了一桩雅事。一时间长安城内不管是翩翩公子还是富商老爷,或者达官显贵都争相到春熙坊一睹姑娘们搓茶的盛景。
搓茶的搓茶,卖身的卖身,只要头牌吊在那里卖艺不卖身,这搓茶就能卖一阵子,春熙坊趁机推出了头牌搓茶宵酒,每天购茶最多者就能得到这个宵酒的机会,但至于能不能同床风流,就看这位价高者自己的造化了,规矩是不能强来强开,败了整个长安城老少爷们的雅兴。
曹也听了这个故事,心里也觉得是个雅事,于是喝了一上午的手搓茶,临近中午才掂着蜀谍的供述去后院找刺史大人夏侯楙。
夏侯楙看起来有些憔悴,大概是因为清阳公主突然造访打破了男人本来的平衡。
招呼自己的副手曹长史坐下来以后,夏侯楙特意嘱咐下人端来两盏清茶。曹也一听是清茶,肚子里存了一上午的滋味就开始向上翻涌。
看来这春熙坊真是包罗万象,鱼龙混杂。
“将军,蜀谍的供状整理出来了,本来昨天就想跟您汇报一下内容,但刚好看到公主驾临就没敢打扰您。”曹也说着站起身将那一卷绢布递到夏侯楙面前。
“公事要紧,岂能以私废公,而且按照宗谱我和公主还要尊你一声近哥。案子是怎么审的,蜀谍招供了吗?”夏侯楙客套到。
“将军客气了,按理我应该一早参拜公主的,这些年新旧迭换很多规矩都被世人淡化了。我们先是叫司马昭到讯事堂以经历者的视角自行解释,跟我们掌握的信息一一比对后又让蜀谍上堂来对质;前边一切都进行顺利,但蜀谍抬上来以后我就隐隐地有点担心了,那哪是用刑啊,打的是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只剩一口游丝气吊着,几名押传使怕他一不留神死在路上自己花钱给他买了两碗肉汤灌进去,这才勉强能说几句话。”曹也声情并茂说的满心不堪,脸上尽是些故作狰狞的泛滥同情。
“司情局用的刑吗?”夏侯楙问了一句。
“是呀,我为官数十载,也没见过有司情局刑罚如此之过,人常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呢!你猜魏子谏怎么说?”此刻的曹也像个城门下说书的。
“说来听听,我们这位军情局大员是怎么评判他恩师家少爷的。”夏侯楙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他说边防司情局干系重大,向来刑罚苛责!你听听这话,摆明了是为司马昭开脱。”
“哈哈哈,他说的倒也合情合理,边防司情局和洛阳司情局向来刑罚苛责。”夏侯楙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