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了无生机,我紧闭轿门缩在轿子里,打算一觉睡到太府。可随我同行的守卫军并不打算让我清闲,他轻轻扣门,我当没听见,他竟然自己进来了。
“我有一事,不得不冒犯公子。”他小声说。
我警惕的盯着他,他没等我说话,就拿一团乱糟糟的半透明白色丝线,丝线在他手中融化般的疏解延伸,柔软纤细长直。
“公子,我没办法…我是守卫军听命于首领,我保护不了你,我不能忤逆首领,我会死的,我死了,就不能再保护更多的人,你是元首的孩子,应无所畏惧,理应为赤回百姓奉献,牺牲。”
他嘴里说着可以让自己摆脱愧疚的借口,手里绷直了丝线,两手之间只剩一道若隐若现的光丝…
“你要杀我?”我绷紧身体,喉咙紧张,连发出的声音都很难听。
“不是我,是首领。”
“为什么?”
“奉命行事,不知缘由。”
那人提着丝线靠近我,明显有些惊惧,可他仍然记得自己的使命,首领把他们训练的很好,即使心中已经波涛汹涌,可身体仍然在执行命令。
“我不是自愿被你杀的,这不叫牺牲,更不是奉献!这是冤屈!”
“对不起。”他的双臂力量惊人,冲撞开我所有的阻挡,直接用那根魂丝割断了我的喉咙…
视线里,轿门将光切成方形的轮廓,守卫军掀起我的棉衣把我的脑袋包住。顿时,黑暗袭来。我的呼吸艰难的在逼仄的空间里迂回,意识渐渐模糊。
我听见马车跑的飞快,空气越来越冷。
我感觉到有人在背着我,他的心跳很沉重,他的呼吸很急促。似乎在向上攀爬,终于他停下了,我背后无比的炽热,像在火中被炙烤。
咚的一声,我被丢在地上,而那个守卫军向前挪了两步。周围一片寂静,寂静并非无声,寂静是宇宙在呼吸,老师说过的。厉害的医生可观一呼一吸知晓患者的症结所在,厉害的人也可在这寂静中知晓,宇宙的秘密。我不是厉害的人,老师也不是,他说的话也许只是无趣之人一时兴起的嗟叹。
“药炉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把他扔进去吧。”突然有个声音说。是个男人,他的声音冷漠沉缓。
“首领只让我杀人后把人带到这,剩下的长老您自己来吧。”守卫军拒绝了。
长老…只有天言楼的人才会被如此称呼…刚才这个守卫军说是受首领的命令来杀我,怎么又到了天言楼?他不是应该找个僻静的地方把我丢了吗?天言楼无关之人禁入,这个守卫军哪来的资格?
“嗯…”那个长老冷漠的应了一声,他步子缓慢的向我的方向走来,我听见守卫军转身就要走,长老拦住他说:“这个,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