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秋见着众人疑惑,也不解释,起身拿起纸笔在桌上摆好,潦草画了几笔,指着道:
“这是皇宫南城门,这是丞相府,只有一个拐角的距离。
“也就是说,只要摆满皇宫宫道、永安城主道和丞相府坐在的福瑜巷道,陛下出巡的前半段,就不会出问题。”
钟常辅听完,补充道:“可按照往年朝廷征收的节花数目来看,也就能摆这么多了。
“就是越大人真的强征了各大家族的节花,也就是多摆两条街的数目。”
越无秋看了钟常辅一眼,对方仍是儒雅谦卑模样,即使他根本是在撒谎,脸上神情却也没有丝毫变化。
越无秋早在花农处就已经得知了消息,历来春花节的节花,都是各大家族先征收,剩下的,才会让他们交给朝廷。
李乾安空有丞相之职,却无可信之人,连这种出城就能打听到的事都不了解。
越无秋也只能妥协,他现在要拉拢一切力量去搞定林奉,这些门客都是有家室的人,他们做事会有很大的顾忌。
林奉只有一个妹妹,而且性子急躁。
最重要的,林奉和他都属于是女帝的近臣,两人要么同生共死,要么你死我活。
显然,越无秋选择了后者。
“不,各大家族的节花要留着,就算真的征收上来了,也还是要送回去的,没那个必要去动。”越无秋认真道。
这话又让在场的门客有些诧异,不明白越无秋到底在想什么。
“可越兄刚才不是说?”钟常辅明白众人疑惑,也就开口问着。
“刚才诸位瞧我不起,我就是提了法子又有谁会同意?我不表明决心,这事一定做不下去,不过终究是我无礼了。”
越无秋捧起茶杯,对着人群绕了一圈,又道:“以茶代酒,给诸位大人赔个不是。”
见越无秋高举茶杯,门客们也乐意给个台阶,纷纷到各自座位倒上杯茶,齐声道一个“请”字,而后众人一饮而尽。
只留下李乾安站在越无秋身边,茫然无措。
越无秋拉着李乾安坐下,自己站在大堂中央,说道:
“我想的法子还是一样,在京中选出可靠的商户,官府卖与他凭证,暂时允许该商户的马车行走官道,也一并允许他在京城贩卖节花。”
众人不知越无秋说这话意指何处,只是见越无秋还没说完,也就没有打断。
“一者,每户花农都分有五亩地,除去朝廷征收所需,也还能余下不少,卖与京城商户,能增加不少收入;二者,官府也可以收些卖证的钱,这钱又可以用来救济花农。
“若能运行下去,花农生存亦不会多艰难。”
在场门客皆是一脸懵然,只有李乾安眼中闪起光芒。
“好,我今晚就拟奏上报,这项事,我批了。”
见着李乾安如此兴奋,钟常辅有些无奈,只好也勉强一笑,说道:
“事当然是好事,但和春花节的布置,好像并不太大关联吧?”
越无秋微微点头,说道:“春花节毕竟也只算是陛下游乐而已,我早已和陛下商量好了那日去处,诸位不必担心因摆花之事被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