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杆上尖刺蔓延拉长,尖细乌黑,透过李万福的手掌一缕缕垂下,再缓慢生长钻入血肉之中,宛若一条条漆黑的虫子!
花纯如笑容更盛,带着仿若溺爱的神情看着林万福。
下一刻,林万福两只手带着那红白交融的月季,瞬间握住了花纯如凑过来的手臂。
力气之大,仿佛是将花纯如与他的手臂钉在了一起,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摆脱。
花纯如笑容顿时僵住。
林万福一脸惨白,毫无血色。
他脸上带着苦闷,眼神迷蒙,却是不容置疑,唯独没有痴呆沉醉。
这其中,
话语间充斥森森寒气。
“纯如妹妹,咱们靠的太近了,似乎有些不好……”
花纯如大惊失色,脸色巨变,浑圆瞳孔中全然是恐惧。
“你……你刚刚那副样子,居然是没被迷住?!!”
林万福充耳未闻,自顾自说着:“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这般行径,早就被人嚼透了舌根。早晚有一天,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啊……”
自己的手段眼看全部失效,
花纯如再也无法保持住先前的镇定,手上已然充满了慌乱,将手中还在燃烧的剪纸人丢在身后,剧烈挣扎起来。
这一刻,
她顾不上章法,
顾不上你来我往的规矩,直接撕开了面子,内心只剩下了慌乱恐惧。
奋力抽出手臂,从头上摘下梨花黄木簪子,乌光流转间朝着林万福刺下。
细小风声出现,
木簪尚在半空却骤然停下。
“你……”
花纯如整个瞪大了双眼,满是不甘和怨恨地看着林万福,却是一句话也再难说出来。
那雪白纤细脖颈上一道红线开始不住向外汩汩涌出鲜血。
那血液顺着赤红罗裙流淌滴落。
鸦雀无声的台上台下,甚至连那一丝血液滴在土地上,荡起细微灰尘的声音都听得见。
被打湿之后越发沉重的罗裙对于花纯如此刻的身体重逾千钧,毫无阻碍地将其坠倒在了地上。
扑通。
花纯如倒下之后,从她背后脖子处,从那一摊散落的纸堆里慢慢翻上来一张剪纸人,染着赤红血色,缓缓地爬到了林万福的胸口衣襟,径直钻了出去。
沉重,
死寂。
这就是此刻笼罩台子的氛围。
压抑的像是暴雨到来之前的那一份堆叠如墨,厚过万尺的乌云,逼仄到人难以喘气。
黄霄心生感应,那来自【通幽】神通的死亡感知,无疑彻底宣判了花纯如的死去。
他若有所思,看向台上。
林万福摇摇晃晃地起身,生拉硬拽地将那朵扎根在他胳膊上的月季花抽出来,随意地扔在地上。
那朵已然转变为纯红色的月季花在地上碰撞弹起,晃晃悠悠停在了花纯如的脸前,
硕大花瓣崩散,盖在那双涣散的眼上。
随后,
林万福他像是喝醉了一般抬起那张满是苦涩的苍白的脸,朝着周围看了一圈,拱手行了个礼,踉踉跄跄地走下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