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养尸自杀,图什么呢?”
黄霄亦是摇头,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还是猜测,不能妄下结论。
他又问:“张哥,这长贵是做什么的?”
来查探情报,这些东西自然事先了解过,现在说起来没有丝毫难度。
“长贵是个单身汉,据传是天煞孤星,儿子生出来之后爹娘妻子全死了,儿子也没活多久。只有他命硬活到了最后,在镇子的纸坊做工,据他同工所言,早起晚归,很是勤奋,胳膊在拉纸浆的时候受过不少伤,总是精神气色不太好。”
张畅嘴上是越说越慢,神色是越说越迟疑。
“早起晚归,那还从哪来那么多精力把院子里打理这么整齐?”
黄霄一挑眉头,
独自一人生活、面色苍白、没有精气神……
这种种表现,根本不是什么早起晚归休息不好,而是因为起居皆与阴尸为伴,被削弱了身上的阳气造成的啊!
黄霄的猜测逐渐得到证实,他走上前去,将长贵衣袖撩开,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胳膊。
纸坊造纸的过程之中,有着一个名为洗浆的过程,以这个时代的条件,拉扯筛子时若不注意,很容易刮伤。
可其中有些伤痕现在看来,伤疤明显清晰、狭窄纤细,倒更像是锋利刀剑所伤。
此外,
几人在屋里又翻找了片刻,找齐了几样明显不太对的东西。
一张散发着怎么都洗不干净血腥味的布、一个被埋在土里的破碗、以及一小把线香。
黄霄略过前二者,在看到最后一样东西时稍微停留了一下视线。
怜明道士满是怀疑:“道士我见了这么多东西,这两天却是没少开眼呐!还真有人拿自己的血来养尸么?”
黄霄顿首,沉吟片刻对怜明道士问道:“地上没有痕迹,你有法子找到那东西在哪吗?”
黄霄虽然猜出来不少东西,但真是专业的事情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怜明揉了揉脑袋,掏出了长贵家那袋子糯米拍的啪啪作响:“这不有现成的吗?”
两人看着怜明出手,将袋子里完好的糯米掏了一把随意洒在地上,落地一瞬间其中有一部分腾地变成了墨黑之色,腾地燃起一股子黑烟。
在地上很突兀地出现了一排光脚的脚印子,却是到了门口就消失不见。
这脚印不到片刻就自动消失,没给他们长时间观察的机会,倒是那股黑烟在屋子里半空盘旋了一会才消散。
黄霄不明所以,可怜明道士看着这场景若有所思,看着十分满意。
先是从长贵家里拿来了一炷香,点燃慢慢烧着,
随后怜明道士从地上搓了一把不掺石子的细碎尘土,平铺在了桌子上,又取了一把糯米过来洒在刚刚有脚印的地方。
腾地一下,同刚才一样有一股子黑烟凭空升起。
怜明道士趁此机会,用那染血的碗扣住这股黑烟,慢慢挪到桌子上,扣在那一摊碎尘土里,破碗之中一时间震颤不止。
怜明吹灭那柱线香,袅袅残烟升起,被他吸入口中,一瞬间吐进扣着黑烟的破碗里,那碗便开始带着他的手在桌子上不断挪动。
等到完全安静下来之时,怜明把碗挪开,沙土上出现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像是有人拿着树枝,漫不经心地在地上随意涂画的结果。
怜明道士放下碗,举着灯凑近细细地看。
“七条山?不对不对,没那么远,那是什么地方?”
黄霄眼看这个痕迹眼熟,稍微偏一点不就是镇子去往山里的道儿吗?
在脑海里把这图画和自己记忆中走过的路再走一遍,黄霄最后找到了一个刚去过不久的地方。
“这是乱葬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