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尸体翻转过来,黄霄指着尸体后颈的勒痕:
“上吊者后颈处不会有勒痕。想必各位也都知道,绳子垂下来,挂住的是下巴。要想后头跟前头一样,除非是死者事先就已经被人勒死,再人为挂上房梁。”
“就凭这几句,就能说这是我杀的?”
黄霄矢口否认:
“我从没说过,人就是你杀的。似乎你自己承认了?”
周围几人,乃至在墙外偷听偷看的顿时哗然。
是啊,人家又没说是你杀人,这么急着否认干什么?这不是做贼心虚,自己给自己挖坑了吗?
但他很快再次开口,语气里充满急迫:
“你说我爹死的时候我在场,你的意思不就是我杀的么?”
黄霄也不否认,因为对方说的没错,这正是他内心的想法。
幸亏他看过不少小说、科普视频啥的,当时也只不过是感到新奇,随意地看一看,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够派上用场。
他接着把自己所观察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上吊自杀,不会有那么多挣扎。那手上胳膊上那些擦伤伤痕又从哪里来?甚至现在,我们进到屋里,或许还能在房梁上找到点痕迹。”
“我知道,不管怎么说,你总能找到说法。那我便不再讲了。”
说着,黄霄干脆站起身来,把草席盖上,转头对着张畅说道:
“还请大人帮我一个忙,将尸体挪到屋内!”
张畅本来只是听着分析,听得津津有味,冷不丁发现黄霄居然朝自己说话,有些好奇:
“你要做什么?”
“开坛,招魂!”
黄霄说完,率先动身。
围观人群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兴致,能看到别人的真本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事啊。
更何况,这还是个年纪如此之小的师傅!
直到看见黄霄往屋里走,才回过神来。
这是要在屋里头开坛啊,那这恐怕是看不到了。
还没涨起来的热情顿时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失望。
“陈小姐,你有旗子和香么?”
这次黄霄问的是陈良漪。
张畅走的是祟阳炉的路子,不可能准备这些东西,倒是陈良漪或许还有些可能。
黄霄气势很足,此刻即便是陈良漪也没有意见,她翻了一下自己随身携带的物件开口说道:
“香我带的有,没有旗子。只剩下些裹尸布可以么?”
听见身上还带有裹尸布,那些原先有些轻视的糙汉子们顿时浑身一震,被吓得不轻。
怎么现在一个个年轻人都有这本事?
“自然是可以的。”
这个东西没有那么严格,黄霄当时用的是自己手搓出来的破麻布三角旗,不照样用了么?
眼见黄霄来真的,那汉子腿脚发软,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呼腾一下跌坐在地上,再也看不出之前硬气的模样。
他怕,
怕看到他爹死前的脸,
更怕他爹来索命。
整个人精神恍惚,面如死灰。
眼见汉子不再反抗,认了命似得瘫坐在地上,知道他是认了。
黄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真已经做好了招魂的准备,打算这汉子要是继续嘴硬下去,直接便在屋里开坛。
现在能省点事儿,无疑是再好不过。
这一下子,趴在墙头的明眼人就看出来了,这人恐怕就是这汉子杀的,先前一直在死装。
把看见的东西给底下抬着他的人一说,顿时一片又是嘘声一片。
此刻,周围看热闹乐在其中的人群中忽有老头老当益壮,喊声一时盖过周边众人:
“哎!我知道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