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阴风吹过,三团火苗猛地晃动起来,近乎被吹灭。
一把铁锹从身后探出,一记猛砸拍在陈泼皮后脑。
一时间陈泼皮视野中天旋地转,一晃倒地。
火折子掉在地上,陈泼皮眸子里映出一个瘦小少年的身形,一瞬间眼睛瞪得老大。
“黄哑巴!!”
黄霄缓缓接近陈泼皮,在一旁蹲下。
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戏谑,浑不在意的看着倒在地上充满愤怒的陈泼皮,笑道:
“怎么,你不服气?可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挑的,不是么?”
我自己挑的?明明是你偷袭害我!
陈泼皮怒火近乎从眼里喷出来,想要张口,可头部的剧痛和晕眩让他连动一下手指都难。
黄霄眼睛微眯,冷眼眼前身体的抖动,摩挲着手里铁锹的把手,猜出他心思一样继续说道:
“不是你的贪心把你引到了这里,让你丢了命吗?你从第一次偷抢东西开始,就该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了。
本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从半路就折返绕路回来,打算在一旁蹲守。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连一刻钟都没到就想把东西挖出来啊……”
黄霄感叹一般说着,嘲讽之意毫不掩饰,如一根根针插进陈泼皮的心中狠狠搅动。
而接下来,
黄霄话锋一转,短短几个字却充满寒意:
“看来你很急着上路啊!”
闻言陈泼皮瞬间瞪大眼睛,怒意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整个人被一股无边的恐惧淹没,临死的身体迸发出平时难得一见的坚韧,略微冲散了身体的麻木:
“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放过陈哥吧……”
陈昌和浑身发颤,眼泪早与头顶流出的鲜血混着地上的黄泥糊了一脸,苦苦哀求着。
黄霄眉头一挑,不予回答。
他真的知错了吗?当然不是,不过是临死前的不甘让他试图抓住一切可能救命的稻草而已。
如果真让他活下去,黄霄不觉得他会就这么放过自己。
又一阵轻风吹过陈泼皮,带着铁锹一次又一次砸在他脑门上。
直到陈泼皮彻底失去生气,黄霄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手。
此刻,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充满劳累。
为了防止陈泼皮临死反扑,他又使了一次【抚魂风】。
连带着第一次出手短时间内他已经用了两回,否则怎么可能他都到了身边陈泼皮还毫无察觉呢?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管怎样,好歹解决了一大麻烦。
第一次杀人,黄霄却没太大抗拒反应,只是有一股气不断在他胸腔里呼腾,引得浑身燥热。
确认陈泼皮已经断气,黄霄强忍着身体不适又刨了一个坑,把陈泼皮埋了进去,将土回填。
月亮划过半空,几片零碎的光从树梢缝隙投了进来,照出无端开始耸动的土层。
一条指尖已经被地面磨烂,沾着血泥的手臂挣扎着从中探出。
黄霄闻声看去。
“你胆敢杀我?
我要你给我赔命!!!”
陈泼皮掀起盖在身体上的泥土,顶着破烂的脑壳一身怨气地朝着黄霄走来。
黄霄一惊,但随即就是一声冷笑。
“是你恶行在先,我杀你是替天行道。死而复生又如何?身化厉鬼又如何?大不了我再杀你一次!”
说话间黄霄默念抚魂风口诀,却卡在最后一句再怎么也想不起来,眼睁睁看着陈昌和提溜着烂脑袋扑过来,仿佛被摁住喉咙难以呼吸,意识越来越模糊……
黄霄猛然坐起,大口地喘起粗气。
窗外的日头光已经透过窗纸进到屋里,把屋里物件轮廓个个显得清晰。
“呼……是梦啊。”
黄霄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
噩梦再真也是假,
洗漱过后有人敲门却是真。
黄霄神情顿时有些紧张,
难道他杀人的行径这么快就暴露了?